意外（1/2）

八月的天，阳光火辣辣的毒，炙烤着大地，仿佛要蒸发尽世间的所有水分，偶有一丝轻风拂过，人们都会贪婪的吮吸上一口，好像世界上最舒服的感觉莫过于此。

正值中午，阳光洒发的热量更足，一眼望去，空气都有些扭曲了，让人透不过气来。工人们吃过午饭，又奋斗在了工作的第一线。人们睡眼惺忪，有的还打着哈欠。

那个年代厂房的工作环境一般，风扇还没普及，冰块是降温的最好设施，外界的高温顺着窗子，铺散在脸上，吴天拎着几根雪糕，心事重重的在厂房中走着，斗大的汗水浸透了发梢，顺着额头淌下，进了眼睛，用手胡乱的擦一把，就是这么一个动作都觉得汗水又增加了很多。让人一阵心烦意乱，抱怨连连。

“看见没，咱们在这累死累活，一个汗珠掉地下摔八瓣，吴天还有雪糕吃，当领导的就是好。”

“其实人家吴天人也挺好的，没准这雪糕就是给咱们买的呢！”

“你快别做梦了，哪个领导不心黑，不说压榨你就不错了，还给你吃雪糕，真是美死你了！”

厂房的一角，这里温度更高。

“哎，王哥，你说这厂房这么热，也不给多按几个风扇，真是热死人了。”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喋喋不休。

“你傻啊，那按风扇不得花钱吗？厂子又不是你家开的！”搭话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壮汉。

“可是弄这么多冰块有什么用，空气根本就不流通，说是给降温，说白了就是做做样子给上边人看的。”

“唉，做咱们这行的就不要说这么多，条件再差，不也得干下去嘛！一家老小五六张嘴可都等着吃饭呢！我可不像你，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你别说我，小心我和你急，这不是说吴天呢嘛！要是我也能像吴天那么能吧唧，也就不用受这份苦了！”

“你这孩子，人家那也是本领，快好好干活吧！”

“你活该受苦受累的命！”青年见后者任劳任怨的样子，撇了撇嘴，继续诉说着命运的不公，“他吴天不就是能喝点酒吗？会装孙子，也就溜须怕马屁的本领，每次见到领导过来不都像狗一样摇尾巴……”

“咳咳”

“你咳嗽啥啊，难道我说错了，他就是一条会摇尾巴的狗！”

“哎，你别对我挤眉弄眼的，使眼色也没挡不住我骂他，他就是狗，地地道道的哈吧狗！”

“小六，吴主任在你后边呢！”老王怕这小子嘴没个把门的再说出更难听的话，咳嗽使眼色都没用，只好小声提醒道。

“啊？”小六一回头，正好看见吴天那张黑漆漆的大脸，可能是年龄还小，心理素质太差，脚下一滑，一个不稳，从工作台上跌了下来，右手的壁纸刀说巧不巧割在了动脉上，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周围的工人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呼啦一瞬间包围了过来，有拿棉布的，有找棉花的，还有上去掐人中的，更有甚者对着后者就要实施人工呼吸，手忙脚乱，上下其手，然而小六的伤口非但止不住，反而因为失血过多，嘴唇有些发青，整个人躺在地上开始痉挛。

吴天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小六虽然在背地里骂了他，但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后者去死吧，小六才十六岁，青春大好年华，再被其他人这样折腾下去，性命堪忧。这种见死不救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不敢迟疑，扔下雪糕，赶紧挤进人群，一只手死死的捏住后者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还在往外冒，速度却慢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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