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囚禁(1/2)
叶非郁出的主意,是悄悄拿了凌虚派的遗产,去抚恤死者家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然而不告而拿视为偷,孟旸一贯是最清正的做派,不是叶非郁提醒,他根本想不到这上面。
“非郁,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凌虚被灭门,萧闻歌还在,这些东西本该属于他。”
叶非郁知道孟旸是正人君子,想来想去又开始钻牛角尖:“我的亲师兄,萧闻歌是萧氏一门仅剩的独苗,但他也被死者家人指认为凶手。即便他还有机会处理这些财产,将之分赠给受难百姓,也是他应该做的。”
替别人做主,总归不好。孟旸将此间的道理翻来覆去地想了几回,还是觉得不妥,唯一能接受的是将这些财产用之于百姓,比给旁人拿去肆意挥霍要好。
“我写封信回家,让我叔父调我名下五千两应急,加上凌虚派的,若还不够,我再想些办法挣一点补上。”叶非郁细细盘算。
“五千两?什么名目能一下调出那么多钱?”孟旸问道。
“压岁。”
“……”
叶非郁平时根本不缺钱花,他叔父拿他当心肝宝贝,不必他开口要,只要听小厮说家主的零花还剩几百两了,立马就给他添上。此外,逢年过节讨个吉利,叶叔父每年另给一千两压岁,这钱经年累月地放在商行利滚利,现下是一笔巨款。
“说不定就快没有了,叔父说,只要我成家了,就没有压岁钱了。”叶非郁笑得贼兮兮。
孟旸不是不懂他的意思,故意挖苦道:“那可不行,你这样的巨蠹只有叶叔父养得起,若成家了就不给了,岂不白白让你祸害了别人?”
比之独鹿阁一派风光旖旎,白游在矿谷的日子就没有那么轻松惬意。
暑气渐渐退去,距离试炼结束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他白日铸剑,夜晚避开众人,悄悄修习商掌脉传授的内功与剑招,睡得少,吃得也少,瞧着越发消瘦。
封未平早起烧炉子的时候,听见几名弟子凑在一起说话。据传,凌虚派灭门一案颇有蹊跷,萧掌门被亲弟弟害死,萧闻歌为了报仇,杀了叔父与继母,其他四百余口并非死于那柄黑铁剑。
“最后呢?你倒是快说呀!”
“东曜的布告都贴出来了,萧闻歌为父报仇,罪不至死,囚于思悔崖五个月。”
封未平赶紧将消息告诉白游,白游喜不自胜,任掌门、叶敬吾师兄终于辨明真相,保全了萧闻歌的性命。
齐傲然乍听到这个消息,手里握着的铁锤倏然掉落。他焚膏继晷地用功,学习铸剑之道,不就是为了打败萧闻歌,在下一次考校中一举夺魁吗?萧闻歌被囚五个月,五个月后,试炼就结束了,他即便只锻造出一块粗铁片,萧闻歌也赢不了他。
把自己逼迫到这个地步,究竟有什么意思?
破天荒的,齐傲然一整天都没有回过铸剑台,不知跑去了哪里,吃饭的时候也没见着人。
几名试炼弟子边扒饭边议论:“当初萧闻歌仗着自己是世家大派出身,倨傲得很,稍有不顺心便动手打人。他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凌虚派没了,他成了阶下囚,想起来就觉得痛快!”
“就是,反正怀先生不管,哥几个找机会去桐里喝一杯,庆祝庆祝?”
“别别,你怎知他们都开过酒荤?洗澡的时候我可瞧过,一个两个都嫩着呢!”
弟子们哄笑成一团,没注意到崔墨周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
“崔、崔师兄。”
崔墨周与怀先生一条心,这些都是东曜的弟子,两派默认的规矩就是不给他们定太多规矩。毕竟规矩都是定给守规矩的人,不给规矩才能看得出弟子的禀性。
“庭珏弟子今日要来,各位务必谨言慎行,脸面是自己的,也是家中父母亲人的,丢了太多可找不回来。”崔墨周出言提醒。
崔墨周是阆仙掌门首徒,武功与叶敬吾旗鼓相当,弟子们不敢在他面前造次,默默低下头,乖乖吃饭。
正说着,赵芳续应着声到了,她一身粉白衣裙,巧笑倩兮,左右手各提着一个红漆大食盒,让矿谷内每日粗茶淡饭、清心寡欲的弟子们不知该多瞧一眼赵师姐,还是该多瞧一眼大食盒。
“今年山中桂子开得早,石先生带着弟子们采摘、晒干,庭珏给各位做了些桂花酪送来,愿各位勤勉努力,最后能留下来,即便不为别的,能吃上三年的东曜美味也很不错。”赵芳续道。
各桌吃饭的弟子们听了,都凑上前来:“我们都有份吗?”
赵芳续又道:“先前问道台比试,我允诺要给胜出的小队一些奖励,不过今年桂花酪做得多,今日在场的都有份。”
赵芳续私下里给白游备了一份,给崔墨周备了一份,用料用心比寻常的更好些。
白游知道这是庭珏一脉对自己额外的照顾,拜谢了赵师姐,依旧回去发奋用功。
崔墨周端着一碗精巧的吃食,笑道:“我又不和弟子们一样,是贪吃贪玩的小孩子,怎么我也有份?”
崔师兄脾气和善是出了名的,赵芳续偶尔调皮胡闹也无大碍:“林师姐提了一句,这里是阆仙谷,崔师兄贵为东道,不多用点心显得我们庭珏不会做人。”
崔墨周也学着弟子们坐下来,小口小口地吃着,心想什么贵为东道主,不如说是上届合山围上两派比试,他输给林芳存,林师妹是拿一碗桂花酪收买人心呢。
“这么两大盒子,你师姐怎么不陪你过来?”崔墨周问赵芳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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