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戏（过渡）（1/2）

死神管理所内, 温与清安顿好了温与凉后回到了办公室内。

瑾一才知道温与清实际上就是管理所所长, 他想起当初和温与清的“对峙”, 再次觉得自己黑历史已经没办法再黑了。

他看了看九璨，不禁觉得自己道阻且长，希望渺茫。

“我想大概是戊渊。”温与清道, “境内很多地方出现了传送法阵，可以躲避入境监控, 阵法很复杂, 我两个多小时才拆了一个'小配件', 虽然能阻碍一部分传送，但他们不出一天就能修复。”

“大概多久能破阵？”

“法阵专研一组初步判定需要半年。”

法阵专研一组是国内对法阵研究最深的九个人组成的研究组，这九个人合在一起破阵都需要两个月可见此阵之复杂。

“戊渊在国内逗留了几十年, 做出这么个法阵倒不意外。”九璨支着头淡淡道, “和国际暗处进行交易……怪不得有这么多钱，不过可笑的是，他口口声声清罪恶, 却和不明不暗的人纠缠不清。”

温与清摊手：“心理变态, 谁懂呢。”

“我见见他。”

*

戊渊比前几日她见他时还要消瘦几分，为了方便打理, 长发已被修剪到肩上几分，他透过碎发望着她, 并没有先开口。

九璨看着他, 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管理所对犯人从不虐待, 他再怎么心力憔悴也不至于消瘦得如此之快。上次见他尚且可称之为病态, 这次整个人都好似轻飘飘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九璨开口道。

戊渊勉强笑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气息游若的临终之言：“在下愚钝，是什么事呢？”

她手指覆上他的脉搏，他似乎一颤但又放松了下来。他的肌肤没有正常人的温度，冷到好像血液都即将凝固了一般，脉搏的跳动也极其微弱但却紊乱。

“祭心血，逆天命。”他轻飘飘道，“命不久矣。”

“因为得不到Z国，所以用这种激烈的方式也要同归于尽？”她一把松开他的手腕靠回了椅子上，“你不觉得你小看Z国了？区区一个法阵就能将Z国打垮？”

当年ZQ之战时间与空间的战线都极长，覆盖生界与阴阳交界，Q国攻势极猛，Z国无数次濒临全线败退的败局，却最后仍能反击夺回丢失的领域，并在百年之内重新崛起。

生命力与凝聚力之强可谓世界奇迹。

“当然不是。”他摇头，“事已至此，做这种事情同归于尽未免太愚蠢，什么都没讨好还留下一身恶名，哪怕是我也不会如此作为吧。你到底还是轻视我的。”

九璨没办法和戊渊的脑回路达成一致，于是道：“你的目的？”

倘若是想与Z国谈交易，这个筹码也勉强能上得了台面。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声音低了几分，但目光还是落在她的面孔上，“你不是来找我了？不是现在在同我讲话？”

“这是你的目的？”她指节在桌上轻敲，“为了这个可笑的目的，你祭心血于法阵，令Z国毫无防备暴露在异国高阶眼下？你口口声声说着肃清罪恶，自己的所作所为却是罪大恶极。”

“肃清罪恶？”他摇头失笑，“谁管它。我为之劳心劳肺生前身后，最后生界落个晚节不保的恶名，死神界亦沦为叛贼，我几百年执着于此活着，到如今成王败寇，我只想做点为自己的事情，正视自己所谓人性的弱点，将自私发挥到极致又何妨？”

他笑得近乎悲凉：“我不懂他们所说的正常是什么，反正名声已然恶臭，你也不可能对我改观，我任性一把也不会死得像生前那样满心怨恨吧？”

九璨依然没说话，他顿了顿继续道：“在他们正常人眼里，我是个坏透了的人，是个大恶人，人们总想要纠正非正常的人，变得和他们一样。可坏透了的人从来不会骤然向善，所谓的立地成佛也不过是书中一笔带过的幻想，大部分的恶人早在逐渐向善之前就被自己的恶祸害至死了，所以能回头是岸的人才弥足珍贵。”

“所以呢？”九璨依旧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子，“这就是你为你的所作所为找的理由？”

“我可以表面上认可他们，听他们差遣，说正常的话，做正常的人，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他靠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我心里还是那个他们认为的偏激的，具有最高评级危险性的危险分子。我前几日考虑，我要不要装一装，这样我起码能走出这里，或许还能同你正常相处，可是……那有什么意义呢？”

戊渊这次的话出奇的多，也许是因为这是他“逆天命”才换来的谈话机会，也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所以你做这样的事情有意义么？”

他偏头笑道：“我说啦，任性一把。所以你现在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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