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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金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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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都地府东门的街道办,熙熙攘攘挤满了要过路的鬼。

“喂,有人在吗?蒿里大婶在不在!”傻狍子鼓起勇气喊了一嘴,周围响起一片热烈的鼓掌。

傻狍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继续冲屋里喊:“蒿里大婶,麻烦行个方便,给我盖个过路章呗!”

窗口扔出来一只青缎粉底小朝靴,正中傻狍子脑门,众鬼皆倒吸一口凉气,退让三步。

无头鬼慌张的双手交叉,护住胸口:“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

酒鬼醉醺醺,大舌头道:“那婆娘又又寻了男鬼腻歪。 ”

躲得远远的饿死鬼抵不住饿,从菜篮子里拿了根黄瓜,一边脆啃一边喊:“大婶,放我们过去,我们不盖章,我们过安检!”

窗口陡然伸出个长脖子红唇大鬼头,恶狠狠道:“少在那儿叽歪!坏了老娘的好事,老娘阉了你!”

哦痨子鬼不乐意了,开始指着大婶叽叽歪歪:“嘿,这怎么就叽歪了呢?这哪里就叽歪了呢?那话说的有理有据,简单明了,怎么就叽歪了呢?”

“群众难得鼓起勇气跟你提意见,你还嫌大家叽歪,你若是上班好好干活,大家哪里还会跟你叽歪?谁乐意没事跟你叽歪?”

“像你这样的,你就是跪下来求我叽歪,哪怕我是个话唠鬼,要是跟你多叽歪一句,我几几就歪!哼,你别不信,我告诉你……”

胆小鬼忍无可忍,上前捂住话唠鬼的嘴,拖走了。

无头鬼晃晃身子:“去他妈的,说得老子头昏脑胀……”

好奇鬼盯着无头鬼身子转了一圈,又垫脚上下瞅了瞅,好奇问:“你是用屁股说话的吗?”

无头鬼转错了方向,冲旁边女鬼一把敞开衣裳:

“老子用几把说话!”

处女鬼惊声尖叫:“啊!臭流氓!”

“何人在此,如此喧哗?”

一声厉呵,身着紫袍的罚恶司路过走来,他怒目圆睁,双唇紧闭,右手持孽镜,左手执恶簿,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恨不得分分钟要送人下地狱的那种!

众鬼瞬间乱作一团,菜篮子乱飞,胳膊腿儿乱甩,四面八方慌忙出逃,一溜烟儿便没了影。不过两秒,地上只剩颗原地打转的大白菜……和抱头蹲地的傻狍子。

看着来人,不明情况的傻狍子站起身,抽出怀里的申请表,傻愣愣的递上前,回话道:“这位鬼差你好,我是新来的,准备去鬼街报道,来这儿等盖章。”

罚恶司严肃的接过傻狍子的申请表,上下检查了一番。这才收起了圆睁的怒目,拍了拍窗口,还未开口询问,便被另一只青缎粉底小朝靴砸了个正着。

傻狍子一脸莫名,抓了抓脑袋,好心安慰道:“我刚也被砸了。还行,不是很疼……”

罚恶司把恶簿“啪”地一下拍到了窗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怒不可遏地绕到门前,一脚踹开了结印的门。

点着红蜡烛的屋中,四处都是乱扔的衣物。

穿着大红喜服的少年目光呆滞的坐在床边,直愣愣的端起手中的酒杯,冲蒿里氏喃喃:“娘子好看,我喜欢……”

罚恶司青筋直跳,深吸一口气道:“工作时间,你在办公场所洞房?蒿里氏,你好大的胆子!”

蒿里大婶冷哼一声,满不在乎的摸了一把少年的俊脸,一边给人斟酒,一边无所谓道:“这么俊的小伙,不赶紧办了喜事,出门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罚恶司一拍桌子,怒道:“胡闹!”

红衣少年显然被吓了一跳,双目无神又害怕的模样,像只受惊的兔子,蒿里大婶赶忙上前拍了拍少年,安慰道“莫怕莫怕”,又转脸冲罚恶司怒道:

“你吓我相公做甚!”

罚恶司指着大婶的鼻子,十分冷厉:“你这是强拐!”

“你放屁!”蒿里大婶一拍桌子,冷笑一声:“相公!”

红衣少年愣愣的站起来,光着脚走到大婶身边,毫不嫌弃的亲了口大婶的脸,木呆呆道:“娘子好看,我喜欢……”

罚恶司无法直视地揉了把脸:“你召蒿里相公本司不管,但是上班时间,你擅自离岗,造成地府运转失常,该当何罪?”

蒿里大婶呸了一口:“哪里失常了?你给我找找!”

罚恶司猛地挥袖推开窗……空无一鬼的场子划过一阵凄凉的风,顺带还卷走了地上的两片枯叶。

只有拿着申请表的傻狍子兴高采烈凑上来,高兴道:“嗨,能给我盖个章吗?”

罚恶司:“……”

……

另一边,淮南一隅的偏府里,打扫东边小院的婢女正在给花儿浇水,这处小宅被打理的很干净,还细心摆上了许多修剪精致的盆栽小花骨朵儿。

远远望去,白嫩的花苞犹如一片洁白的霜雪。秋风习过,树上火红的枫叶飘到花坛里,宛如冬天的红梅点缀着雪地。

近了,近了,听到远远的脚步声了。

薄施粉黛的脸上露出几分涩然,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美眸神采奕奕,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花妆,像是期盼已久等人欣赏。

一阵秋风吹过,枫叶随风摇曳,“哗哗”作响,青色的微光在东方弥漫开,脚步声沿着僻静的小路缓缓走来。

襄棠低头垂目站在院前,恭恭敬敬地向来人行了一礼。唇角轻笑,眸中含光,刚迎高几分视线,襄棠的表情却骤然一僵。

“公……公子?”

猝不及防地,心忽然一震。

她惊呼出声,瞳孔紧缩,粉袍少年的周身冻上了一层白霜,俊脸苍白得……像一片死寂的雪。

秉渊抱着他往里屋走,神情淡然,面色如常。怀里的人安详地闭着眼睛,平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大人。”

襄棠递上温热的毛巾,恭敬的候在一旁。

秉渊没有说话,只坐在床沿,淡漠的看着床上结霜的少年。偶尔抬抬手,在化掉的白霜上结一层薄冰。

“你叫什么?”

秉渊冷淡的扫过去一眼,空气中的寒气重了几分,周遭的气流无声无息压得人心脏骤停。

“……襄棠。”

她捂着心脏直直跪地,牙关打颤,呼吸困难。

“再说一遍。”

有血珠从她的眉心之间冒了出来。

“……襄棠。”

一颗颗血色玉珠从她细嫩的皮肤上接二连三的冒了出来,从她清美的脸上滴滴嗒嗒往地上掉,化作一朵朵艳丽的血朵。

“…公子…起的。”

她咬牙补充道,腮边的两缕发丝已然汗湿。

周遭的气压轻了几分。襄棠瘫倒在地,无力的喘了口气,如释重负地闭了闭眼。

“奴婢无字,公子便取了诗中‘堂,香’二字。”

脸上的血珠不再喷涌,襄棠指尖颤抖,努力稳下逃过一劫的心神,声音趋渐平缓。

“公子说,‘美人在时花满堂,至今三载闻余香。’在下原以为此院清香淡雅,甚得吾意。今日见了姑娘,才知并非花满堂,如是闻余香。”

此院清香淡雅,甚得意?

也不知是谁捂着鼻子打喷嚏,一脚踹门骂俗气。

淡漠的眸色微微闪动。

撩起人来满嘴瞎话,听起来倒有几分像他。

秉渊抬抬手,继续擦拭少年冰凉的脸,不再追究,只淡淡问了句:

“不悔?”

“襄棠,愿为公子婢。”

……

夜晚,临湖桥上。

风卷起远远的叶,打着璇儿落在池水里,划出的波澜,一圈儿一圈儿打破了倒映在水中的美人凝望。

池水里缓缓的渲染出一片瑰丽的月,一条蜿蜒的红蛇,顺着波澜无声爬动,缓缓滑向死神的舌尖。

不过半秒,红蛇已被掐断,一只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扣住红蛇断脉,将挤出的无色毒液滴在金簪上,斜进美人乌发里。

“听说,那妖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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