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缘灭（1/2）

楔子

乾隆年间，“天下第一牙”已传至第五代独子江玉麟手中，其父江守言与城中首富钱方孔相交多年，钱方孔独生爱女钱宝儿与江玉麟青梅竹马，自小订亲。

钱方孔只得一女，自小娇惯放纵，加上未婚夫少年英才、温文尔雅、才思敏捷，更因无法言说原因对其宠溺更甚其父，养成宝儿不知人情冷暖、不谙世事、刁蛮任性的性格。

岂料却在嘉庆登基前数月，江玉麟因误会与城中混混余忠正及其好友顾井结怨，因小利影响到钱家铸造新币事宜，最后为隐瞒自己行骗之事逃避刑法，更在公堂上揭穿江玉麟身份，令得“天下第一牙”名誉扫地，钱家无法完成铸币，罪犯欺君。

钱方孔气急而亡，两家一夜间惨遭抄家，并因欺君之罪入狱，择日处斩。余忠正发现被顾井师父利用报仇，良心发现救了两家人性命，但钱家败落，牙行女子不能主事，钱宝儿因爱生恨，不愿接受江玉麟照顾，沦落街头。

江守言为保牙行，与余父合谋将江玉麟和余中正灌醉共度一夜。江玉麟为尽孝道，保牙行东山再起，唯有勉强同余忠正成亲。钱宝儿得知江玉麟嫁作他人妇，急火攻心，不辞而别。

为牙行责任，江玉麟暗中协助余忠正，以己之才智，扬其威名。期间余忠正接青楼委托，验花魁处子之身，惊知花魁居然为钱宝儿。钱宝儿为报复江玉麟，灌醉余忠正让其误以为已与宝儿共度良宵。期间，余忠正渐渐理解江玉麟。江玉麟虽觉其难改市井之气，但见其有了责任心，也秉承家训，用己贤能再兴牙行。

后几方卷入嘉庆与和珅斗争，钱宝儿见到江玉麟及九斤二不顾生死饮下毒酒以救余忠正及顾井，方明白情之真谛，解开被仇恨蒙蔽心结。为救玉麟，以处子之身骗取和珅信任，拿得解药。面对玉麟震惊眼神，钱宝儿终明白自己的爱恨只为一人。

和珅伏法后，嘉庆为保秘密，遂赐封余忠正「天下第一牙」。玉麟服下解药后方知已有身孕。钱宝儿滞留数月，知江玉麟无恙并怀有麟儿后，与九斤二、顾井等人告别离去。

第一章缘灭

江海泛舟独行，青山峻。满腔相思错付恨白头。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纵使情根深种，奈若何。

绿衫女子呆立船头良久，心中闪过那人听着自己几经挣扎，几乎沉沦地狱后终于认清内心深处的独白，眼神有震惊、怜惜、最多的是愧疚。爱恋一世，除了责任和愧疚，是否连一丝眷顾都不曾拥有过呢？

心中暗嘲，明知痴心错付却依然无法割舍，放下即为解脱，可众生皆苦，有情皆孽，放下又谈何容易。

看看手上珠链，何必再如此执着？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势难强求。仿佛想通了什么事一般，绿衫女子抬头笑笑，带着些许释然和无奈：“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捋下珠链，扬手欲将过往抛却。

忽听船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姑娘，你这链子价值连城，扔了它岂非可惜？”回头望去，尽是那张早已相思入骨清隽俊雅的脸庞。愕然看着那人侃侃而谈，差点忘了回话。恍然打量后知道这不会是“他”，“他”已有身孕，又岂会出现于此？那人身材尺寸十九年来烂熟于胸，此人比之“他”肩宽上三寸，身长于两寸，声音较之低沉，世间奇事繁多，如此相似者亦非绝无可能，但最紧要是，虽片刻失神，但观此人喉结微凸，终只是相似而已。

微微一笑，心神已宁，对答自有礼数。本对世间男子已难动怀，面对邀约亦只一句“随舟而行”婉然回绝，从此孑然一身，天高地阔，纵使良辰美景，亦如虚设。男子淡然一笑，侧身陪立船头。

小舟行处，无数层叠起伏的峰峦远远近近映入眼帘，绿衫女子宛然一笑，青山绿水都仿佛失了半分色彩，朱唇轻启：“世事繁忙如水流，勿将名利挂心头。寄情山水之间，觉天地之浩然，世情琐事倒似庸人自扰了。”男子微微点头，拍手赞道：“姑娘如此怀抱，竟将世事看得如此通透，名利二字多少世人堪不破想不透。”

女子微微一笑，转身欲入船舱。男子侧身手臂自然伸开护住女子，又谨遵礼数离身一尺。女子略一低头以示谢意，心中暗叹：名利易堪情难忘。

二人只谈湖光山色、民情风俗，女子所知却也有限，甚多只知皮毛，男子倒亦如是，女子谈及之事均可作答，但亦所知甚浅。男子仿佛自知才学有限，不知亦不卖弄，只做陪客，倒也让人欣然。虽说不上相谈甚欢，旅途中多个同伴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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