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女人一双手上有细小的茧，很贤惠，做事细心且温柔，看得出来不过三十岁左右，柳眉细腰，在厨房里忙活着。</p>
王乐天一边切着生姜大蒜，一边忍不住打量她的神色，可女人对于她的目光，通常都只是回一个浅浅的笑，这就让她更加疑惑了。</p>
怀疑人生中。</p>
“老王？咋回事啊这是？这寡妇是正常人吗？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老公已经狗带了啊？”她越想越觉得恐怖，后脊阵阵发凉，只好向老王求证。</p>
老王没有立刻回话。</p>
她心一慌，刀不小心切在手指上。</p>
可是伤口泛着苍白，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p>
“你去趟浴室。”老王忽然开口指示。</p>
女人显然也看见了伤口，关切的问道：“我去帮你拿酒精和纱布。”</p>
“没事，小伤而已，我自己去吧，你先看着锅。”王乐天扯了个很难看的笑，安抚下女人，接着撩开帘子出了厨房，朝浴室走去。</p>
她有点不放心，怕女人跟来，特地回头看了看，并无异常，只有风吹起帘子的一角，女人背对着她，专心的做饭。</p>
拧开浴室的门把手，洗漱台上有半身镜，旁边是古旧的浴缸，其实并不算旧，但是在她眼里已经是很有年代感的东西了。</p>
“把衣服脱了。”老王又淡淡的命令道。</p>
王乐天：“？？？”</p>
“脱啊，发什么呆，”老王催促，语气有点莫名，“反正又不是你的身体，你不要有什么心理障碍，这又不是脱裤子。”</p>
她想了想，也是，替人干活而已，没什么禁忌，便开始解衬衫扣子。</p>
随着一颗一颗扣子被解开，最后敞开衬衫，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要来浴室看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刀切在手上，没留一滴血，而伤口是诡异的苍白。</p>
饶是她心理素质一向过硬，也忍不住捂着嘴，胃里一阵翻涌。</p>
虽然雇主已经没有这些器官了。</p>
镜子里的男人，身上有一条长长的口子，切口平整，没有毛边，显然是被锐利的器具割的，或许是手术刀一类的东西，刀口从衬衫第三颗扣子的位置开始，一直延伸到小腹。</p>
“你仔细看看吧。”老王抛下这句话，就不出声了。</p>
王乐天只觉得心理承受力快要到达极限，雇主这副身体实在过于惊悚，她颤抖着手拉开了刀口，顿时，胸腔和腹腔的情况一览无遗。</p>
确实是一览无遗，因为这里面根本就是空空如也。</p>
她看着这一根根排列整齐的肋骨，觉得有点像以前在菜市场看见的，肉摊子上挂着的两扇肋条。</p>
但是看着摊子上的两扇肋条，和你本身变成两扇肋条有着本质上的差距好吗！</p>
她再也不想吃肋排了！</p>
身体里的血液早就凝固了，呈现一种暗红偏黑的颜色，很像鱼身上被血浸透的肉，随着氧化发黑的样子。</p>
“雇主这是什么情况？生前做了器官捐赠吗？”她不想再多看一眼，闭着眼睛摸索着扣扣子。</p>
老王难得的正经，说道：“所以我说这个单子很难，因为我手上的资料，就只有雇主提的要求，和知道他已经死的这个情报，剩下的几乎没有了。郑秀娟的单子我还能情景重现一下，让你有个方向，这个单子，差不多等于盲人摸象吧。”</p>
怪不得好评有五十分！</p>
“你问问他呗。”王乐天捂着胃，转移视线，不再看镜子。</p>
“你以为这是你爹啊？想问就问的么？”老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要是能问我早问了，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寸步难行的情况，你可以选择退单。”</p>
“真的吗？那退好了。”面对如此恐怖的景象，她真的有点打退堂鼓了。</p>
老王捏着强调，淡淡道：“退单扣三十分。”</p>
王乐天差点没跳起来，怒吼道：“你说什么！？”</p>
“退单扣三十分。”老王不为所动，甚至还喝了口茶。</p>
“你这个老王八蛋死奸商！”她想和老王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p>
“不是你自己要接的单么？而且你不是社会主义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么？”老王毫不留情的嘲讽道。</p>
王乐天肠子都悔青了。</p>
她拧开洗漱池的水龙头，接了一捧水，拍在脸上，唤回几分清醒，可是看着镜子里男人苍白的脸，她又默默的移开了视线，忽然瞥见浴缸的一角，似乎有什么东西。</p>
走近去看，是一点红色的水渍，她嘴角一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新闻。</p>
说是把人放在布满冰块的浴缸里，然后把肾切下来偷走的新闻。</p>
这里会是雇主被杀的第一现场么？</p>
她掌握的线索实在太少了，感觉像在一片黑暗的沼泽中探索。</p>
“饭好了，快来吃饭吧！”女人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还有陶瓷碗放在桌面上的轻微磕碰声。</p>
从浴室探了个头出去，王乐天鄙视了一下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虚，接着咳嗽了两声，恢复常态，走入客厅，女人已经坐在桌边等她了。</p>
坐在椅子上，面前是盛好的米饭，还有一双筷子，她端起饭碗，刚想开吃，老王急忙提醒道：“你是不是脑子也没了？”</p>
“啊？”她饭还没往嘴里扒拉，停了下来，说实话，她现在精神有点恍惚。</p>
“雇主身体里没有器官了，你吃下去的东西等下全漏出来了好吗？”老王骂道。</p>
王乐天赶紧放下了碗筷，面对女人疑惑不解的眼神，她还要强行尬笑，“我睡了一早上，还不饿，你先吃，我看着你吃就很满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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