赊账（另一猪jio出现!）（1/2）

宗宇二年级寒假那一阵，具体原因记不清了，似乎是财务还是别的什么问题，爸妈吵的很凶。原本定好的开车回爷爷奶奶家过年，但临近年关，两人的冷战丝毫没有结束的迹象，搞得宗宇有些害怕那个日子的到来。

出发的那天凌晨，宗宇被宗盛泉从睡梦中叫醒。窗外马路上只有零星几辆车，路灯只能挣开一点夜幕，像低垂着头的鬼影。宗宇穿好衣服后躲进了盥洗室，坐在小板凳上呆呆地盯着自己脚上印着奥特曼的拖鞋。

他突然觉得不管迪迦泰罗还是艾斯，一下子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再会打小怪兽，也不能让主卧的气氛缓和一点。

“你去不去。”

“去不去你给个话，不去你以后就再别回去了。”

宗宇没听到妈妈回应一个字。

“妈妈，妈妈……”宗宇起身跑到主卧门口，扒着门框，焦急地小声叫着床上并不打算起床的赵玲。

宗盛泉轻轻拨开了宗宇，声音没有波澜，却冷得吓人：“不去是吧。”

从卧室出来的宗盛泉轻轻拍了拍宗宇的背，拉着他和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甩了大门。

那是宗宇印象中，家里人第一次没有一起过年。

天还是黑的，上车后宗盛泉给他盖了一条小毯子，宗宇蜷在座位上慢慢闭了眼睛。

天亮后的早午饭是在高速上的服务区解决的，但正值返乡高峰，服务区接待能力有限，父子俩只能在服务区的兰州牛肉面馆解决。

宗宇拿着筷子低头抱着大碗，一言不发地吃面。快见底时，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吧嗒吧嗒地砸到了碗里，宗盛泉吓了一跳：“怎么了？”

宗宇狠狠吸了吸鼻子，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牛肉。

“……没事，切的真好。”

纵然宗盛泉没多少多愁善感的基因，也看出来了儿子为什么难受。他刚想习惯性地说哭什么，儿子就率先截了话头。想来，他从那时就开始训练自己要像个大人一样“理性冷静”，只是那时功力还不够。

因此显得好笑又逞强。

宗宇靠在椅背上，低头看着桌子上那张折垃圾盒都嫌纸薄的宣传单，心头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一把把它攥成了球，抬手砸到了房间角落。

不过片刻后就捡回来了，重新扔进了垃圾桶。他坐回椅子里深吸一口气，把脸埋进手心里，狠狠揉了两把，随即舒了舒眉头，吐了口气后拎起笔转了两圈，低头把自己埋进一道完形填空里。

第二天早读的时候，看似平静的教室又是一阵补作业的血雨腥风。写着英语卷子选择题答案的小纸球在教室里上下翻飞。业务熟练的刘敏接球扣球，动作流畅，完美展现了国球乒乓的精髓。

宗宇一进教室，就被一个扣歪了的球砸了个正着。

吴昊伸长脖子看着宗宇脚边的纸团，压低声音急匆匆叫道：“诶，那个，宗...宗宇是吧，把那个纸团给我递一下，快快！”

宗宇刚想弯腰，今天没踩高跟鞋的徐倩就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站这儿干什么，回座位上去。”徐倩拍了拍宗宇的背，宗宇只得悄悄给吴昊递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但十分好心地把纸球往吴昊的方向踢了踢。

刘敏表情严肃地举着语文课本背书，还不时认真地低头写写记记，宗宇歪头观察了一会儿：“同桌，你抄数学卷子的时候别翻那么大，待会儿老师过来容易暴露....”

刘敏嘴里念念有词：“时先主屯新野，X=32...啊？同位你来啦。”

宗宇眨了两下眼睛，默默抿了抿嘴。

“同位，你初来乍到不清楚规矩，小徐有个狠招。她为了不让我们清早抄...对作业！有时候早读她就在讲台上杵着，看谁苗头不对，就让那人把昨天晚上的作业都交上去给她检...”

徐倩不紧不慢地在讲台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刘敏，你的作业。”

刘敏方才宛如交待使命的地下特务般严肃的神情裂了个缝：“...好嘞老师你稍等！”

周围一帮哥们齐心协力凑了一份字迹不一的作业，只是昨晚的数学卷子太反人类，许多人尚在等待答案投喂，居然一时没借到一份写完了的卷子。

由于宗宇初来乍到，这几天也没人会收他的作业，刘敏尚不清楚新同桌是何深浅，所以直接没打扰他。宗宇的眼光在讲台等着看好戏的徐倩，语文课本，和快要守不住阵地的刘敏之间过了一遍后，默默从桌洞抽出一张写完了的数学卷子，拍到了桌子上。

宗宇脸上总带点似是而非的清高，其实不是很讨喜。但用来中和的冷幽默巧妙地造了反差，再加上对朋友基本有求必应，以及一张耐看精致的脸，因此人缘意外地不错。

比如刘敏来不及去应付徐姐姐，打算给新同桌行一个三跪九叩。

宗宇免了他的礼，起身把刘敏从里面座位提了出来。

徐倩翻着几份字迹，笔迹颜色均不同的几份作业，沉默了几秒，最后抬头看了看刘敏，抬抬下巴让他走了。

刘敏回座位后心安理得地开始慢慢抄作业，写了两行字后后知后觉地看了看宗宇：“同位，你数学卷子哪拿出来的？”

“桌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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