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大乱（1/2）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得了我吗？”妖君愤怒道。“我会回来的！”
“当然不能, 但要你半条命够了。”阿离叹道。“你真正的对手可不是我。”
没算错的话, 少绾刚刚从北溟离开去了混沌, 剩下的便看祂了。
阿离拔出了离火剑，安静的看着妖君的躯体在自己的怀里被南明离火吞噬。
终于从一波三折中回过神来想起阿离好像已经死了的众神见此也保持了安静, 少凰上前安慰道：“天涯何处无树。”一株树死了还有更多的树呢。
阿离闻言看了少凰一眼，忽然有点后悔当年抽走了少凰的感情，不然这家伙的安慰再拙劣也不至于拙劣得让人想揍祂一顿，简直欠抽。
“谁告诉你祂死了？”阿离反问。
南明离火焚尽世间万物, 什么都不会留，这还能不死？
少凰诧异的看到妖君的确没死——按着神族的标准是没死。
魂飞魄散之外皆小事，南明离火收敛之后阿离的怀里并非什么都没剩下，还剩下了一截梧桐树枝, 不足寸长的树枝。
阿离道：“南明离火有神智的。”
没有神智且不受控的南明离火当然是逮什么焚什么，所幸，祂如今是神尊境，又是凤凰神尊的子嗣，南离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而且——
祂也想夺回凤凰神尊的传承，让传承物归原主。
少凰道：“祂是方才那个存在的分/身吧。”
“严格意义上不是。”阿离道。“分/身并非独立的。”
妖君却是独立的，甚至能拒绝本体分享躯体的控制权, 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 妖君是不会被夺走控制权的。
妖君与本体更像是人格分裂, 不同的是, 在锚里, 占据主控制权的是副人格，但不管是谁占据控制权，主人格和副人格都无法控制彼此。
比如清弥，两个人格掐得非常厉害，但就是无法控制对方。
少凰挺想提醒妖君能让夺舍一次，自然也能被夺舍第二次。
“少绾循着方才的联系去混沌了，当主人格不复存在，凤梧自然不会再有被夺走控制权的问题。”阿离道。
对于少绾的战斗力祂还是有信心的，而且，若少绾也解决不了，那大家可以洗洗睡了。
阿离将树枝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收入了怀里，这才对众神道：“我想我们得谈谈了？”
有神下意识警惕的问：“谈什么？”
在少绾离去，天帝陨落的如今，阿离这个新晋神尊可谓是洪荒最强大的存在，若想当天帝，那么祂的权威绝对会胜过过去的任何一位天帝。
阿离无语道：“我对天帝之位无意，就是想和你们谈谈怎么对付来自混沌中的麻烦。”
白玄道：“我们自会将那道裂缝合拢，届时那些神魔不过瓮中之鳖。”
阿离扫了一圈，发现差不多都赞同的模样，默了一瞬。“好吧，祝你们如愿，不过别找我，我不会帮忙的。”
阿离说完便拉着少凰离开了，事情到这份上天帝之位属于谁，九重天如何瓜分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对祂而言是不重要了。
少凰颇为无所谓的跟着阿离离开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该捞的好处也在战争中捞够了，现在走了也不过少捞一点，影响不大，最重要的是，祂很想和阿离谈谈，单独谈谈。
阿离一直都在摆弄那根树枝，回到南都的时候光秃秃的树枝上已经长出了几节担任手脚作用的树枝，还模拟出了眼睛鼻子，当然，这是有代价的，少凰很清楚的感觉到阿离的实力跌到了神境。
“暂时的。”阿离对一脸不高兴的少凰笑道。
“你知道现在多少人想杀你吗？”少凰不悦的问。
没几个人会高兴天地间出现第五位神尊境，尤其是这位神尊还不是少绾那种不管什么事都绝对中立的类型。
“那也是暂时的。”阿离道。“祂们以后会明白我活着比死了更有用处。”
少凰道：“在那之前呢？”
“以前不是神境的我尚且能生存，如今成了神境难道就不能了？”阿离反问，妹子对祂是不是太没信心了？
少凰有那么一瞬想将那截树枝给烧了算了。
妖君醒了。
“我没死？”妖君很是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新模样。
阿离颇为无语：“那是自然，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渣？”
你什么时候不渣过？
妖君很想这么说，但考虑到自己正站在阿离的手掌上，识趣的将这话给咽了回去。“我以为自己死定了。”
当然，也有不想活了的因素。
祂从未想过阿离会死，毕竟，这家伙作了这么多年万年，想祂死的人和神太多了，但哪怕没有了修为也没见阿离哪回真如人所愿去死了。
心神大乱之下这才被钻了空子。
阿离亲了亲妖君。“我可舍不得你死。”
时光会冲刷很多东西，包括感情，或许遥远的未来祂会因为审美疲劳而不再爱妖君——这世间如契和少绾那般千万年都没对彼此审美疲劳终究是少数，少到就这么一对——但此时此刻祂还是深爱着妖君的。
妖君道：“你是怎么成为神尊境逆转生死的？和诛神台有关系？”
阿离道：“神境过不去，我便想着能否跳过神境直接攀爬神尊境，不过最终出了点问题，我自己无法融合我这些年所学的力量，我便想到了涅槃，当然，不是哪种濒死的涅槃，而是真正从死亡中复活的涅槃，可我的躯体被我改造得太过结实，只能借诛神台了。”
顺便还能让众神认清天帝这么多年的变化，掀起战争，一石多鸟，超划算。
妖君懂了，一如既往的阿离特色。“你没告诉我。”
阿离略有些心虚。“这种事，你会同意？”
“不会。”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阿离反问。
妖君：“.....”突然好想离婚。
少凰忽问：“你当时有几分把握？？”
“五分。”阿离不假思索的回答。
少凰瞬懂。
不做就一定不会成功，但只要做了就一定有一半的成功几率——不成功便是失败，没有第三结果。
少凰没在说什么，而是在回到不死火山后以有事想和阿离谈谈的理由将阿离拉到了角落里，然后——拔出不果剑狠狠暴揍了一顿。
“冲动是心魔，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还动剑太粗鲁了。”阿离一边躲着剑气一边苦着脸劝解道。
少凰不予回应。
妖君用两根新长出来的枝丫鼓着掌，打得好，打得太好了，打得呱呱叫。
神尊境的躯体比神境更加结实，然而少凰收手的时候阿离仍旧鼻青脸肿，一条胳膊加一条腿也让砍了下来，一同悲剧的还有栖梧宫，整个的化为废墟了。
一番舒筋活骨，少凰觉得整只鸟神清气爽了。
对阿离冷哼了一声后便离开了，背影非常明确的写着：我很生气，我不要理你了。
“揍都揍了，居然还生气。”阿离很是无奈。
妖君捧着阿离被砍下来的一条胳膊对准断口续接着。“是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所以你就在我挨揍的时候拼命鼓掌？”阿离冷飕飕的问。“你也不怕我与你一拍两散？”
妖君诚恳道：“你不会为了我在你挨揍的时候鼓掌和我一拍两散，但我若是像少凰一样揍你，你却可能与我一拍两散。”
亲人和爱人是不一样的，人对爱人的要求往往会比对亲人多一份知心，而正因为这多出的一份要求，祂无法像少凰一样拎着剑砍阿离一顿。
阿离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你很生气吗？”
妖君道：“那是自然，但也只是生气，毕竟，你不是崽丝花，依附于强者，有强者的庇护便可安心享受，于你而言，若自己的生存只能仰赖于祂人，哪怕那个人是我，你也不会快活，甚至会离开我。”更甚至杀了祂。
阿离为何从未想过认十一郎，甚至动过灭口的心思？
没有生存能力时不管父母是好还是糟糕，为人子女就应该知情识趣的做一个孝顺崽；有了生存能力后，多无聊才能配合着演一个知情识趣的孝顺崽？
阿离这性格永远都无法成为崽丝花，但祂的人生也永远都只会掌控在祂自己的手里。
“要不我让你揍一顿消消气？”阿离问。
这个办法，妖君想了想，还是摇头了，看阿离被人揍已经是极限了，自己动手下不去手。
阿离顿觉无奈，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吗？我很喜欢子栩。”
妖君疑惑的看着阿离。
阿离继续道：“他在我的弟子中虽非最有天赋的，却是最勤勉认真的，但他的身份地位都依附于我。不论我多么西荒他，但需要的时候我仍旧选择了舍弃他，而他，虽然他是自愿的，但实际上，就算他反悔了也没有意义，因为我需要，而我需要，他心里如何想都根本改变不了他的结局。”
“彼时我愤怒我无力于自己的弱小，连自己的弟子都护不了，但同时我引以为戒，我的命运只能我自己掌控。不论是生还是死，不论是荣耀还是唾弃，都得出自于我自己的意志。”阿离道。
妖君点头。“我懂。”
揍这家伙也没用，因为那本就是祂，是自己爱的祂，如果阿离哪天改变了这一本质，不是被夺舍了便是祂已经废了，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阿离了。
妖君啪的将阿离的手臂贴上断口，血肉蠕动，很快便自己重新长好了。“但我还是生气，你有没有想过失败了怎么办？”
阿离道：“我不是和你牵了红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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