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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大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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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之时, 内监前来传旨, 本该早些来的,太子对此事颇为不赞同, 太子认为自家母后是司马昭之心, 世人尽知,此事不能先斩后奏,必须回禀父皇再作打算,何皇后最器重长子,只得依他,禀明了楚成帝,才打发内监传旨。

三春黛玉接了旨, 众人早知猜事,自然有恰当应对,只是黛玉探春互看一眼,不知有意无意, 皇后娘娘把宝钗漏掉了。

宝钗未听通传, 已经预料到,心中虽有失落,却仍能端得住, 交好的姐妹能进宫领宴, 自己因为身份被无视,不止失落, 还有隐隐的艳羡妒嫉, 这是很可怕的怨念, 宝钗在书桌亲自铺了纸,慢慢写下心平气和四个大字,端详一番,才将字卷起来,在桌上的烛光燃了。

宝钗的脸颊映在摇晃的光亮中,陡然通明,宝钗的眼角的两颗晶莹泪珠滑落,身份门第,她以为自己已经努力了,却仍然不够,有些人生来就有某些优势,这种优势望尘莫及,难以匹配。

宝钗拍了拍手中的灰尘,眼神渐渐坚定,终有一日,不再受人轻视,登上青云之上,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终有一日,不再仰人鼻息。

次日一早,贾母邢夫人尤氏三春黛玉收拾妥当,备齐轿马,出门跟着的人自有定例,径自往宫里去了。

宫闱入口络绎不绝,三春黛玉只跟着贾母行事,若有各家夫人寒暄相谈随声应是罢了,倒是黛玉收了不少表礼,不管真情假意,黛玉又因孝从来不在外面走动,有头有脸的夫人们都给了东西,唯一意外的是黛玉祖父外家孙家,甚是亲热,孙家先时没落,现又起复了,黛玉的表舅现是五品粮道,家中有一位小女儿,只是当日楚成帝千秋彼此不熟,文武闺秀又不落座一处,未能相认。

孙家的小女儿,比黛玉带三岁,尚未议亲,举止典雅,容貌秀丽,言谈举止尽显俏丽,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与黛玉相谈更是欢快,黛玉的心不自觉跟着开朗了几分,昨日的压抑散了大半。

众人到了慈寿宫,掐着点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宫中设宴但凡早来都是与宫中贵人有亲素密的。如寻常公府不过依例即可,因贾母年长辈高,太后宽和的对贾母叙了几句话,又笑眯眯连连点头,夸赞贾府女孩好,贾母心中一紧,忙谦辞道太后娘娘赞誉,臣妇惶恐不安。

三春黛玉跟着贾母后头,垂首陪笑,说来奇怪,四人除惜春外,都没有太多紧张的感觉,贾谨提前布置的定心丸果然有用。

贾家因着近来动作大,风头正好,又有个深得皇宠大学士,并新任镇国将军沈三七才得了些注目,堪称文武双全了。若说真格的,京中王公贵府不知多少,太后娘娘不过多说两句,便命赐座。

贾母并姑娘们谢过太后娘娘大恩,便随宫人落座。

陆陆续续,众人来齐了,何皇后才到,何皇后进来先请了罪,又免了众命妇请安问礼,仿佛无意间看到黛玉道:“这位姑娘倒是陌生,不知是哪府的?”

太后心中连连摇头,要不是知根知底,她真怀疑皇后近来被人冒充了,不止失了体统,连个脸面也不管不顾,吃相太难看了些。在场的诰命夫人们更是心如明镜,有什么不明白的,大戏上场,连个帷幕也懒得掀了。

黛玉起身行礼,女官在旁道:“娘娘问的乃是姑苏林家的贵女。”

何皇后笑赞:“原来如此,林姑娘年岁尚小,可这容貌出落的当真不俗,只有李家的那位大姑娘可相提并论罢了。”

此话何等厚颜无耻,先以容貌形容书香门第的姑娘,再者李家大姑娘的脸怎么毁的,明月公主为什么上封号,真拿大伙当真眼瞎,对于何皇后此话,众人心中唯有冷笑。

黛玉蹙眉质疑道:“娘娘此话,臣女不解何意,圣人教导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恕臣女冒昧直言。”

这顶孔圣之论的大帽子扣的,别说皇后,就是楚成帝来了,他不敢也不能说圣人胡说八道。

何皇后当场涨红了脸,女官更是大怒斥责道:“好生无理,竟敢冲撞皇后娘娘。”

黛玉干脆利落跪下请罪,贾母等尚未回神,探春霍然起身,动静之大敲醒屋内寂静,探春高声道:“臣女虽非书香出身,却也看过四书,相信但凡识字读书的大家小姐们都是念过的,从未有讲容貌之美值得褒奖之语,圣人有言在先,容貌天定,非人力所能枉也,林姐姐何错,臣女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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