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天空黑得出奇，模糊明亮的月亮周围有一圈环状的云晕，这表示明天是一个大雨天。

苏榭走到医院门前，接起电话，他已经可以清晰地嗅到空气中酝酿的湿土味。

“喂，爸爸。”

晚七点，医院除了住院的病人躺在智能轮椅上偶尔穿行过大堂，触发前台的终端机器的问好声，剩下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苏榭听着电话那头父亲的嘱咐，边应声边转头环视四周：“我就在区医院。”

“嗯，体检。”

“没什么，还是一样。”

角落里黑色的身影吸引住他的视线。苏榭眯起眼睛确认，还是下午那个黑衣男人。

苏父在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苏榭愣住：“他转到这边上学？”

“不是，我比较习惯一个人住……”

“爸……喂？”

苏榭懵了，看着黑屏的手机。

电量不足自动关机。

他抬头盯着角落的黑衣人，脚步踏出又收回。试探地开口：“秦立淮？”

刚刚他父亲说他转学过来的表侄找不到他家，在医院等他？还说这个素未谋面的侄儿以后要在他的学校上学，还要和他一起生活？

苏榭狠狠地捏紧手中沉寂的手机。

如果是几个小时前的他，可能会欣然接受这个提议。但是现在，作为Alpha单性别学校的老师，知道自己即将分化为Omega就已经够糟糕了，紧接着还有一个学生要住到自己家里来？

苏榭有点发晕。

他想着先把这个孩子安顿好，明天好好和父亲说清楚，拒绝掉这笔差事。

角落里的身影没有动静，苏榭犹豫着走上前去，碰碰他的肩膀。他这才发现，这个人的体格在他所见过的Alpha里也是排在前列的。

黑衣男人抬手揉揉眼睛，他刚刚似乎是睡着了，苏榭又确认似地喊了一遍他的名字，秦立淮才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沉默地站起身，低头看着比他矮半个脑袋的苏榭：“叔叔好。”

不知是精神过敏还是什么心理作用，苏榭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气息，在雨前湿润的空气中格外突兀，像是太阳晒过的被子的味道。

他半捂着嘴后退两步，假意咳嗽了两声，撇开视线说：“打车回我家吧。”

两人一路沉默。

苏榭内心却有无数个想法和问题，但都被他一一掐灭。他觉得自己现在有些不清醒，或许是因为今天的遭遇，又或许是因为秦立淮身上散发的微妙气息。

新能源汽车驶在高速路上并没有什么摇晃，一路都是舒适和缓的推背感，智能终端也流淌着古典钢琴曲，本应该是一个很美好的体验。但苏榭的心情极度糟糕。

他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现在的工作，以他过段时间后分化完成登记为Omega的身份？

苏榭表情沉郁。

到公寓楼下，他们偶遇晚上遛狗的阿列克谢老师，苏榭也是笑得很僵硬。阿列克谢住在隔壁住宅区。

他是西伯利亚地区的高原人种，标志便是红色的胡须和高壮的体格。看到秦立淮，他有些警惕地呈保护状靠近苏榭，眼神示意苏榭给自己一个解释。

秦立淮遍身黑色，身上还脏兮兮地布满灰尘，帽子压得很低也看不清脸，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不妙的气息。

“他是我侄儿，要转到我们学校的。”苏榭避开阿列克谢。阿列克榭身上散发着另一种味道，模糊中带一点侵略性，他不太喜欢。

苏榭揉揉鼻子，他觉得今天体检过后的世界，好像稍微有点不一样了。

好不容易安抚走对秦立淮有强烈敌意的大棕熊，苏榭偷偷松了口气。这才拉着净给他添麻烦的好侄儿的衣角登上单元门内的电梯，啪啪地刷终端，明显的满心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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