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2）

这句话让阿努比斯很是为难的想了一会，反问图安：

“只是为了吃的话应该不算？”

“只是为了吃那就无聊了。脑袋里装着什么啊你。一天不吃不会死人。”

“我搞不懂。这句话里又有吃又有死人的，听上去不错。”

图安和他走到天台，也就是班主任坠楼前的地方，四处查看。阿努比斯没费什么工夫就闻到幽幽灰烬味道。他低头捻了捻地面上的灰尘，感觉气味有些熟悉。

“我好像闻到了……”

图安在一片落叶下翻找到还没燃烧干净的蜡烛头。即使只剩一小块，他也能认出这曾经属于他亲手制作又卖给医生的那批招魂蜡烛。

“我说什么来着……？”

阿努比斯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一丝得意：“招魂蜡烛不能随便做。”

如果提前掐灭蜡烛，被召唤回来的灵魂就会被困在附近。图安和阿努比斯同时知道了为什么昨天在教学楼里会有不详的预感。如果是昨天就被召唤出来，白天的暴雨应该给了它发展壮大的机会，现在夜间它就能游荡四处了。

“快走，检察官发现就不好了。”

图安和阿努比斯同时闯出天台，阿努比斯嫌他走的太慢，从背后一把揽起他展开翅膀。整座学校似乎看见了他们想逃跑，无论是路灯，花草，旗杆都发疯了，向他们伸出手臂来挽留。阿努比斯一声不吭，向高空竭力飞翔，躲闪过拦截他们的种种杂物。图安只来得及从他胳膊下面瞥见门卫室里鲜血淋漓的人影，下面疯狂的景色就融入街区夜景之中，越缩越小，轻风拍打着两人的头发和被汗水浸湿的衣物。

厉鬼活动的气味还停留在附近。阿努比斯喘了口气，问现在怎么办。

“你的招魂蜡烛能把灵魂送回去吗？”

图安拿出自己衣兜里的蜘蛛茧，问阿努比斯怕不怕蜘蛛。

“呃——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不是太怕。”

“那好。抓紧我。”

蜘蛛茧从图安手里掉了下去。

有一根细细银丝仍然留在图安手中，好像他攥着钓丝在等下面的鱼咬上饵料。阿努比斯张口想问接下来干什么，但是细微咔嚓咔嚓声引起了他的注意。眯眼观察下方究竟是什么在引起骚动时，阿努比斯意识到自己差点忘记鼓动翅膀。

下面的漆黑建筑物中有一个异样的生物正在蠕动，展开自己的长脚，银色的丝线在那些毛茸茸的腿脚中漂浮。这一团黑色仿佛把周围夜色都吸进去了，因为街区的灯光开始一盏盏被点亮，最后直到下面亮如白昼，怪异生物的每一根毛发在灯下都清清楚楚。被恶灵侵扰的小学颤抖了，然后和蜘蛛的八只触手针锋相对。

“你想干什么……”

阿努比斯没有想过自己在人类的世界也能看见这种景象。被召唤出来的巨型蜘蛛与女鬼缠斗，四周却寂静无声，仿佛幽深森林。食尸者的本能在催促他靠近观察，但想到下面的人类，他又飞高了一些。图安不满地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肋骨：

“下去。不然它可听不见我说话。”

阿努比斯憋着气，心里想象着自己一松手会怎样。即使是四周已经游移着人类惊恐的气息，对他来说简直像身处肉类仓库，身体自带的警报系统仍然在绷紧，提醒他：

现在并不安全。除了游魂和巨型蜘蛛，附近还有危险生物存在。

任鹤还没说话，两个检察官就抢先让他住嘴：

“肃静。”

头顶上方的天花板脚步隆隆，尖锐的摩擦声让那些四处漂浮的小鬼都抬起头来，露出不约而同的笑容。孩子半透明的脸颊和笑容簇拥在一起，就像空气中孕育出的什么瘤状物。这些孩子是混乱的制造者，对不是自己造成的混乱也一样感兴趣。

更多检察官挤进了地下室，手持同样的武器。似乎是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他们中有些人的制服已经被撕破了。只是偷瞟一眼，任鹤已经确定他们遇见的不是人类袭击。

今晚真是不怎么容易。

他直起身来，骨头缝里都发出吱吱嘎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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