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计留春住（一）（1/1）

“倩倩，让我回家吧，我不想在医院多待一秒钟。”赵峥突然停下脚步，求助似的望向身旁搀扶着他的楚倩。感到身旁的人脚步顿了一下，他身子失去支撑，向右边一歪，差点摔倒。

楚倩连忙扶住了他，带着歉意说着，“忘了你一天没吃东西了。你知道的，我也不喜欢医院，”医院花园隐约传来阵阵鸟叫，楚倩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赵峥清清楚楚的听到楚倩一字一句的说着，“现在我就去办出院，现在就回家。”

归程正值周末，火车票一票难求，楚倩有些为难地看着赵峥，赵峥则一把拎起行李，拉着惊讶的她登上了出租车，语气毫无波澜的报出目的地是机场。

车子轻巧地穿梭在宽阔但拥挤的机场路，赵峥冲一脸关切的楚倩咧了咧嘴，说着：“不折腾一下，怎么能觉得自己还在好好的活着呢？”语气云淡风轻，语毕还宠溺地揉了揉楚倩的头发。

十点了。楚倩瞟了眼赵峥手腕上的表。赵峥此刻像只乖巧的宠物一样靠在楚倩的肩上，睡得无知无觉。楚倩则一面竭力保持着上身的平衡，一面探头焦急的望着窗外。由于航空管制，航班严重晚点，登机之前哄他乖乖吞下的那粒安眠药物眼看就要失效了。

窗外数架庞然大物有序地排成U字型，机翼的标志灯和航道指示灯整齐地闪耀着，像是微弱的萤火燃在漆寂的夜空，点亮杳渺的回家希望。

赵峥迷迷糊糊之中感觉脸上痒痒的，便伸手去抓，却抓到一绺长发。他心下一惊，睁开眼发现全机舱处于一片黑暗当中。发尾那一缕熟悉的香气，带着他的意识从混沌中一点点回归了大脑。

楚倩正倚着他的肩膀安然的睡着，整个机舱鼾声一片。他转了转僵直的脖子，借着紧急出口的光亮隐约看到了手表上的时间——00：21。

飞机在湍急气流中发出的巨大轰鸣声开始成倍地在赵峥耳廓中肆意放大，还带着嗡嗡的回响。他竭力保持冷静，瞟了一眼小桌板上楚倩贴心地在睡前为他留下的水和一小片安眠药，迅速放进嘴里，仰头吞进。

飞机继续在夜空中乘风破浪，赵峥的心跳逐渐归于平稳。借着药物的作用，他再一次一头栽进无边无际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