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四面边声连角起（四）（1/2）

开了不知道多少公里，车子一直行进在一条弯曲又没有岔路的盘山道，沿途没有路灯。远处路边有些影影绰绰的黑影，开近了才看清原来是路旁树木垂下来的一些枝枝蔓蔓。李开罗表情严肃地开着车，几乎不敢多眨一下眼睛。

“等这些孩子安全的送出去，我们没准还能得一面见义勇为的锦旗呢。”看到前方橘黄色的路灯闪耀公路两旁，宋雨墨终于松了一口气，试图用平常玩笑的腔调，平息一整晚的紧张。

“罗哥，在前面调个头吧。我想回去，”赵峥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是我一个人，你任务在身，我不强迫你。至于雨墨……请你照顾她，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车子在空旷的公路上调了个头，又重新驶回黑暗中。

这下轮到宋雨墨沉默了，她知道赵峥的倔强脾气一上来，任谁都拉不住的。

到了村寨口，赵峥敏捷地跳下了车，向着秦安之前离开的方向走着，紧迫危险的气息混合着夜间草木蒸腾的湿气，从四面八方弥漫过来。他神经紧绷，努力辨识着前方的路径，尽可能地控制脚下前进的节奏。腿肚子又不听话地打起了哆嗦，他拼命安慰自己，黑暗里寻觅猎物的虎豹也是这样的，这大概就是战前兴奋的战栗。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觉得自己像是被放逐在汪洋中的孤岛上，绝望地企盼着也许永远也等不到的东西。而这次与秦安的偶遇，是命运向他抛来的救生梯。如果能侥幸救走秦安并活着走出来，他就终于有了可以光明正大和秦安竞争的资格。

黑夜里，任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激起人心头的一阵战栗，赵峥摸索着竹编的围栏，旁边就是高高的稻草堆。他迅速埋下身去，然后缓缓地回头去环视周围的环境。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人影逐渐靠近。借着微弱的月光，赵峥眯着眼尝试了好几遍，发现这人好像和他一样，也是这个村寨的不速之客，好像……还穿着……长裙？

长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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