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二）（1/1）

时间过得太快。

阳光没心没肺地穿过光秃秃的树枝，映在雪白的地面上，琉璃斑驳。多么美好的周一啊，却被用来办离婚的手续。赵峥苦笑了一声，猛地吞下了两颗止痛药，换上颜色鲜亮的羽绒服走出门去。

出租车在民政局一百米开外就开始躲避着路边缓慢行走的行人。赵峥眼尖，老远就看到楚倩那件熟悉的白色羽绒服，在一片黑压压的深色大衣里是那样显眼——她正表情木然地用脚搓弄着地上的积雪。

大概今天是个好日子，办事大厅里挤满了赶在春节前领证的情侣，他们脸上写满了幸福和期待，有心人看来此刻却是无比的讽刺。两个人越过热闹的人群，走去大厅的另一端，停在了办理离婚的窗口。

两把椅子并排放着，中间却像是隔着一整条渺茫银河，显得陌生而疏离。办事过程非常顺利，楚倩有问必答，过程中没有多看赵峥一眼。走出大门，手里拿着只剩自己照片的离婚证，赵峥叹了口气，瞬间在眼前交织成浓雾一片。

“秦安的戒指是我寄给你的，他临死前我们见过面。他最后都选择了做个好人，我却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

“哦对了，听说那位安先生是你爸爸的学生，对不起霸占了你这么多年。还是他跟你更相配些，祝你们能幸福。”

楚倩抬头看了看天空，不知是被他的话，还是被漫天席地迷幻的光眩晕了大脑。

临近中午的太阳，像是一辆瘫痪的卡车，试图载走一整个沉重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