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1/2）

“求人帮忙当然得客气, 难不成像你一样颐指气使吗？”

白丑：“你说话要讲理, 我什么时候颐指气使了？”

帝休：“让我把手拿开的时候。”

白丑微笑, “我那明明是疾首蹙额。”

帝休笑出声，伸手勾住他的肩膀半个身子压着他往前走, “上上辈子他是我师兄。”

白丑任由他瘫着, 侧头说：“你是说, 二条掌门？”

帝休嗯了一声, “我当时看出他在经历七苦八难，无意过多插手他的事, 后来我找寻骨头回来后, 才发现他为了救人竟然毁了自己的修行, 几经轮回，再相见, 他已经成了道士。”

道佛两家, 可无论是什么立场, 他都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凉亭，山羊胡刚从师傅嘴里扣下第三个棋子，“师傅，张嘴，啊~我看看还有没。”

“没了, 吃了。”

山羊胡当着眼睛抽抽棋娄子, 乍一看看不出少了几颗, “您没事吃棋子干什么？！”

“好吃。”

“那是石头！！”山羊胡大声的咆哮, 眼见的师傅突然不说话了, “师傅，我不是故意的…师傅，石头真不能吃，吃了拉肚子…”

“哦。”

山羊胡听他答应，立马就笑了，“还是师傅………！！”

只见施岭把手伸进肚子里掏了掏，抓出一把黑白相间的碎石渣放在他手心，“肚子疼，不吃，给你吃。”

山羊胡颤抖着嘴唇，一时不知道是该感叹师傅已经不会肚子疼了，还是该恭喜自己，师傅是惦记着他的…

“他之前不是好好的吗？除了记忆有缺失，其他的很正常，怎么回来几天，心智降低了。”

白丑站在亭里说。

山羊胡：“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说我师傅傻…”

“呸啊，我师傅这明明叫返老还童！”

施岭跟着重重点头，也往地上呸了一口。

“师傅你啥时候又吃了一个！”

白丑打量着施岭，之前已成白骨的阴魂此时正常不少，那张白骨皮肉斑驳的脸已经恢复如初。

看来这岭山多年的传承还是有不少好东西。

施岭长了一张慈眉善目的脸，也不知是不是这门派的传统，门派中弟子脸上必须要留长毛。

施岭两条眉毛足有巴掌长，被风一吹，飘在两颊两边，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然而他此刻抱的棋篓子死活不给山羊胡的样子也像极了幼儿园里不给糖就要撅嘴哭的娃娃。

帝休倚在长厅栏杆上，自来熟的倒了一杯茶水，闻闻香气，轻抿了一口，觉得不过瘾，一口喝干，茶香味在口中的余韵久久不散，“好茶！”

“就知道你喜欢，一军，一会儿给他拿两包我炒的茶。”

施岭突然恢复正常，放下棋娄子，笑呵呵的对大徒弟说。

山羊胡已经习惯他不时的恢复正常，“是，师傅。”

施岭抬手想模胡须，然而手心向着光溜溜的触觉，他过了一会儿也没摸到一根毛，不失尴尬的捋着眉毛，“你小子怎么今天才得空来看我？”

帝休：“往日你又不在，我不…”

“你怎么不说话呀？”

帝休顿住了，抬头看施岭，却见他原来不是和他说话。

白丑低头研究棋盘上的棋子，觉得周围安静的不像话，这才抬头。

“……您有事？”

眼前一张放大的脸，笑得跟朵花儿一样。

“你还是那么喜欢下棋，要不咱俩再下一局？”

白丑看了看两边的人，“你…和我说话？”

“是啊，算起来自从鬼门之后，就很少再见到你了。”

施岭挥手把棋子扫了一边，快速分拣两种颜色放在各自的棋篓里，拿出一颗黑棋放在棋盘上。

白丑：“…你认错人了。”

“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至于认错人，你就是帝休。”

“我不是帝休，他才是。”

白丑一看到棋子就脑袋疼，拉过旁边慢悠悠看戏喝茶的帝休按在施岭对面。

在施岭刚要说话的瞬间捡几个白棋，随意落在棋盘上。

施岭所有的精神力都看向棋子，连忙落下第二子。

白丑在帝休开口前说道：“杀人我行，杀棋我来不了。”

帝休慢条斯理的拿出颗白子落在棋盘上，“刚好他没记忆，也许你能赢人生中的第一盘呢。”

施岭有棋下了就安静了，也不管眼前坐着的到底是谁。

白丑：“为了庆祝胜利，我可能会把棋盘上的棋子都捻成灰，到时候掌门再也不用嚼了，多费牙，直接冲水泡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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