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1/2）
番外四二人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天边的亮色渐渐暗去, 接着一阵山风吹来, 带来一卷如丝细雨。
绵密的雨点敲打窗台, 声音不算大，轻轻悄悄的，好似担心惊扰了什么一般。
房间里没开灯。
窗外暗下去的时候, 房里也跟着暗了。
只有床上隆起的白色鸭绒薄被在隐隐约约地透着白光, 将相拥而眠的两人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紧紧挨在一块的脑袋。
沙发上的手机忽然“嗡”了一声。
屏幕亮起, 是方琦打来了电话。
响了没多久，又安静下来。
转而进来一条短信。
“叮咚！”
【一一啊，现在下雨了，酒店的人说夜市摊摆不了，我们今天晚上就随便在酒店里晃晃吧，你不用陪我和小雨一起啦。这么久不回消息还不接电话……我跟小雨都懂的。最后，注意节制, 醒了记得叫个餐，体力消耗太多, 务必补补~】
“嗯唔……”
床上传出一声嘤咛。
沙哑低吟的女声，似是卷携着无边涟漪与依恋。
“嗯？怎么了？”
低磁沉郁的男声紧接着响起。
“我好像听到了电话的声音。”党一朦朦胧胧地睁眼，抵着丁一凡的胸口想要撑坐起来：“应该是方琦和小雨叫我去逛夜市了。”
甫一动作, 便被人压了下去, 捞怀里箍着。
“外面现在正下雨, 夜市开不了, 方琦跟程言雨应该去楼下吃饭了。”丁一凡搂着她的腰, 在额头印上一个轻吻，柔声道：“乖，再睡会儿。”
.
酒店二楼餐厅。
方琦和程言雨挑了桌靠窗的位置，抬眼便可将葱郁山景纳入眼中。
不过两人的重点不在于看山景。
“小雨，你看看，我们斜前面的屏风那里，那个人长得像不像江湛？”方琦刚坐下，眼神便不自觉飘过去：“身材和侧脸都挺像的，气质也是清冷款。但我还是不敢确定。”
程言雨为两人点好餐，将菜单递回给服务员小姐姐，闻言朝那边望了眼：“应该不是他吧，我听三班的人说，他们班的毕业旅行是在海城。”
“他们班是他们班，江湛是江湛啊！谁规定江湛就一定要跟三班的人一起去毕业旅行了。”方琦想也不想，开口反驳：“小雨，你不能用这种理由推翻他是江湛的可能性。你又不是没听说过江湛是什么人，基本不参与班级活动，就跟独行侠似的。”
“以前丁一凡没转来咱们学校时，最受欢迎的就是江湛，长得好看，学习又好。我听他们班的女生说，每天他们到教室上早读课的时候，江湛抽屉里都是塞满了情书和小礼物，一摞一摞的，粉粉嫩嫩的颜色，还带了香味，都不知道是怎么送进来的。还有不少妹子拦路上递情书的，也是勇气可嘉。”
不等程言雨再说什么，方琦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江湛这人大家都知道，平时话少得要死，能用一个字表达的意思绝对不会用两个字，连标点符号都不用的。每回收到情书，眼皮子都不带掀一下的，全送楼下垃圾箱里了，还专门扔的可循环回收箱。”
“我听说，以前初中部有个暗恋他的学妹，有一次趁着周五放学，跟去了江湛家里，只是在他们家门口那个大铁门周围晃了两圈，就被黑西装黑墨镜的肌肉哥扭送去派出所了。”
“在学校大家都是穿校服，谁也看不出谁家有钱。但是那学妹尾随江湛的事一曝出来，所有人都知道江湛家是在富人区的了。但也奇怪，以前我们高一全年级开家长会，他家好像又没来人……”
“气质清冷出尘，家世低调奢丽，人又神秘莫测。搁里，就是顶级男主配置啊！”
话匣子一旦打开便再也收不回。
程言雨也知道方琦的习惯，聊到感兴趣的话题了，就一定要说个痛快，八卦也得八个彻底。
她也没出声打扰，只默默倒了杯水果茶，推过去，让方琦润润嗓。
“我之前撞见过一次学姐拦路上跟他告白，就是艺术大楼后面那个小花园里。”方琦喝了口茶，接着说：“也不是告白吧，就是要扫个微信好友而已。”
“学姐还挺好看的，皮肤白白的，嘴巴是这两年流行的微笑唇，眼睛也大。就是作风比较大胆，或者说出格吧。周一升旗仪式后，经常能看到她上去念检讨，头发还染了一缕紫色还是绿色的，藏在耳朵后面，风一吹就看到了。”
程言雨：“跑题了。”
“啊？是吗？那说回来。”方琦愣了下，继续回忆：“那个学姐长得好看，但气质也挺像黑道大姐头的，一看就不好惹。我当时都以为江湛要交出微信，成为大姐头座下小白脸一枚了。结果人家就是硬气，面不改色心不跳，直接说没微信。”
“学姐愣了一会，改口说要电话号码。江湛又说了，没手机。话刚说完，他手机就响了。”
“好像是教导主任叫他做什么事吧，总之他接着电话就绕过学姐往外走，全程没给学姐任何眼神。”方琦啧啧惊叹：“果然是言情男主的人设，就是有魄力。”
程言雨见她杯里的茶快喝完了，又倒了点：“嗯，是很有魄力。”
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打断方琦的长篇大论。
两人中午在飞机上，没吃下什么东西，一到酒店又忙着八卦党一和丁一凡的同房，这会儿也感觉饿了，低头闷声不吭解决晚餐，一时间也没说话。
就在程言雨以为话题就此结束时，方琦用叉子叉了快香瓜，便往嘴里递边说：“所以从学姐那次开始，我就很好奇江湛最后到底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生。”
方琦又将视线投去了屏风旁露出的那半张男人侧脸。
程言雨：“……”
“在学校里我就没看见他跟哪个女生说过话，男生都很少。”方琦叹了口气，目光灼灼看向程言雨：“不过有过几次，我以为他喜欢的是你来着。”
“？”程言雨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嘴角轻微地抽了抽，表情有些无奈：“我确定没有，我跟江湛没有任何交流。”
“错了错了。”方琦摆摆手，打断她：“不止是你，我还有一一，我们三个人跟江湛的交集还是有一点的。”
程言雨：“……”
“之前有一次，江湛帮miss.邢给一一送奶茶，之后没多久不就校庆了嘛，一一崴脚那次，我溜去校医务室陪她，路上遇见了江湛。”
“我当时纠结了一秒，要不要跟他点头微笑示意一下。想想人家毕竟是个言情男主，跟我不在层面，就放弃了。”方琦托着下巴，一脸陷入回忆的表情：“但是江湛却主动跟我打了招呼，还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是吗？”
程言雨也有了几分好奇。
“是啊，我当时也觉得奇怪，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知道我名字的。”方琦接着说：“但我也不能直接问他为什么认识我吧。反正他就是叫住了我，还问了我一一的情况，还有如果一一脚受伤不能跳舞，是不是就是你去领舞了。”
程言雨微微拧起眉，没说话。
方琦：“江湛关心一一可以理解为Miss.邢那边的关系，但小雨你就不同了，你跟他明面上毫无交集，除了毕完业可以说彼此是校友之外，根本无话可说。”
程言雨轻轻地点了点头。
“但他就是提起你了。”方琦又叉了块草莓：“还有一次，应该是英语杯那段时间吧，下了晚自习，他来我们班找一一还资料书，一一跟丁一凡去自习室辅导作文去了，他就让我帮忙转交。并且……”
方琦拖长了尾音，眼睛直勾勾望着程言雨。
“并且，还给了我三杯奶茶。”
“一一的是百香果芝士，我的是草莓，你的是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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