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1/2)
相比办事带着圆滑的史家老太爷,能琢磨着送女进宫, 甚至在女儿嫁人后还假设一回当年如何如何的史军自然是有野心的。
哪怕女婿贾代善如此冷嘲热讽, 嗤笑史家没有资格,可史军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贾代善, 脑海一瞬间腾出一股恶念, 自然而然的想到一个人名—杨坚!外孙的皇位都能够夺!
只要活着就是赢家!
一念之间下定了主意,史军带着审视看了眼贾代善, 望着人那不容置喙的模样,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微笑, 阴恻恻的开口:“贾代善,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喝茶吧。”贾代善胸有成竹的开口,挑眉看了眼史军,“不过保龄侯, 你可别大白天的做什么美梦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不假, 但我贾代善绝对不会让你史家摘桃子。”
史军听到这话,面色不改, 依旧沉沉的, 甚至还能够反问一句。不管如何, 他史家的子弟总是比贾赦贾政成器一些。
“荣国公莫不是后继有人了?”
“那看来保龄侯是同意了对吧?那接下来就说说风水局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设立的。”
懒得理会史军,以他来看这史军也就是顶头老子活得太长了些, 导致人不知天高地厚还野心勃勃的, 贾代善冷哼一声, 心理叹道—也就现在需要人这野心。
瞧着贾代善如此气恼的直接转移话题, 史军捋了捋胡须, 感觉自己先前的主意愈发有些可能性了。他那两个外孙贾赦贾珍,不是他这个当亲外公的损人,也的的确确不太成器。
“这事不管你怎么想,老夫也的确不知情。根据老大所言,大抵是二十年前,婉儿嫁入你贾家都七年了不曾有孕,她……”
虽然前面四年,贾代善在外征战,但是后面三年贾代善还是在京入兵部任职的。那时候,贾代善已经一战成名,是少将军,有多少闺阁惦记着,想给人做小也不计其数。再说了,一晃眼三年都还未有孕,不光婉儿着急,便是他们史家也着急。
道观寺庙,生子的各种秘法都用尽了,后来有一族人说南边有一个道婆挺灵的。
“便是按着那道婆的指点用药,便三月便有了赦儿。”
“光是这样,心思不会动到祭田上来吧?”贾代善面无表情的开口。
“而后这些年断断续续的,那马道婆也在宅院方面指点过,一点点的加深了信任。这一回动用祭田,还不是因为政儿落第之事。”史军说起来毫无愧疚之心,甚至都觉得还是贾代善的错。
要不是因为这贾赦贾政这两个没点天赋,他们家乖女儿能够出此下策吗?沉迷在这种小道上?!
贾代善嘴角一抽。若不是听风早已听闻过父子俩密探之事,光这样听起来,合着倒还真是他们贾家的错了。而史家却是顶顶好的外家了。
“成,你就按着这个思路,给我去找那马道婆,问问他能不能给我贾家弄一个文曲星。别一下子弄什么龙脉,吓坏了人。”
说完自己的要求后,贾代善也不想听人任何废话了,直接送客。
待人一走,贾代善揉揉头,进宫面圣,看看九州有没有传回有关马道婆的消息来。
泰和帝对于人这种串门行径非常不喜,“大白天的不说你还装病,但是你能不能别仗着功夫好钻密道啊?哥哥我刚风花雪月的,就被你闹回来。就不能休息两天,年底督促办案挺伤人情味的。”
瞧着自打说了传说中的高祖秘密后,就越发有些不怎么正形的帝王,贾代善忧虑无比,“皇上,末将能提醒您一句那奶中藏匕的事情才发生一个月吗?”
“你怎么那么扫兴?”泰和帝拉长了脸,“大过年的也不让朕开心一些。你自己失恋,不能怪朕头上。当然,也不是朕特意要看你笑话,但是老贾啊,你有没有觉得珍儿真挺福星高照的?”
贾代善:“…………”
这个问题,听起来就挺一言难尽的。
看着贾代善那满脸惆怅的模样,泰和帝深深叹口气,面色也柔和了一分,劝道:“朕其实也着急,但是知晓风水局才两天。这外头天寒地冻的,鸽子飞行速度都慢了,消息没准都还没传到呢。你也莫过于太急了。朕也知晓你想说提前南下,但朕肯定不会允许的。”
说着,泰和帝面色正经了一分,“初八开年的大朝会你定要参加。否则满朝文武都觉得你贾家没兵权了要失宠了,到时候子嗣乱窜,朕看着都心烦。还有你家那群熊亲戚,没你这个主心骨在,没准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泰和帝无比无奈: “就比如说珍儿吧,今年的最后一次大朝会,年终的总结,翘得那个理所当然,还不请假。你说说朕罚还是不罚?”
贾代善默默叩首,“末将知晓了。”
熊孩子太多,耽搁他拯救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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恹恹回了家,贾代善揪着熊族长贾珍开始处理族务以及迎来送往的。哪怕知晓了人身上流淌的帝王血脉,但瞧着那熊脾气,还是忍不住连打带踹又不禁心疼的抱在怀里安慰。
至于贾珍那个爹,说归说,还是在道观里不肯回来。理由简单粗暴的,被吓懵逼了,要静一静。
贾珍规规矩矩主持了除夕夜祭祖以及熬过了进宫朝拜等等新年祈福的大事件,大年初一养精蓄锐的,等到初二,按例女婿陪着媳妇归家的日子,就有些唏嘘不已了。
除了守孝那三年,其他时候在他印象里都是跟着回外祖家的,可外祖家现如今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又不想大过年去道观挨亲爹考校功课,也不想留贾家看着叔祖父那张老脸,贾珍闹腾着要跟贾赦一块儿走亲戚,顺带偷偷溜溜相看一下未来媳妇儿。
张家的二房,贾赦的二内兄娶得是洛家的大房之女。
他可以舔着辈分,跟瑚哥儿一起在内宅的,看看大婶婶他二嫂,四舍五入一下就能依稀窥伺一下洛绵绵长得好看不好看了。
毕竟,一家人相貌差不到哪里去的。
他们贾家,就是一个赛一个俊俏。
贾赦被这个小机智的逻辑闹得哑口无言。但他也是过年才被放回来溜溜风的,懂这种祈盼自由的感觉。不过绕是如此还是有些理智在的,语重心长劝道:“你想看未来媳妇儿,到时候让飒姐去求护国长公主不就成了,她老人家难道不懂?你正大光明看,不就好了?”
“今日是张家姻亲家宴。寻常时候带你没事儿,可现在不管你几岁,成亲没,你都是家主了。一去张家,得我那岳丈泰山来接待你。”贾赦苦口婆心,“族长爵爷家主,懂吗?”
贾珍鼓着腮帮子不言。
“相公,不然就带珍儿一起去吧。就说瑚儿太小想要跟珍儿一起玩。”张氏看着贾珍那委屈的模样,和声道:“有珍儿带着瑚儿,我也放心,免得玩闹的时候出了事。”
听到这话,贾赦扭头看眼张氏,面上带着笑容,心理再一次感叹—那后悔药的妖精唯一干对得一件事,便是瑚儿还有张氏还活着了。
“淑儿,你也太待这混小子好了。”贾赦揪着贾珍行礼。
“大婶婶你最最好了。”
张氏瞧着贾赦那弯腰感谢的模样,敛裾还礼。
虽然不知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贾家风声鹤唳的,但是不得不说这提心吊胆一个多月,迎来的却是美好的未来,首先相公归来后说了不少体己的话语,还表示自己会努力读书上进;其次公公说了让他们等小妹出嫁后便搬到荣禧堂偏院先住着—先定下了名分;再然后婆婆看起来都和善了不少;还有……
总而言之,带着贾珍带着贾家的族长去娘家,还完完全全还是件令她傲然姐妹的事情。
书香世家与勋贵之间虽然有沟渠,可她爹不也是同意了贾家的求亲?其实不管哪一类家族,在维持家族富贵权势上,完完全全没有差别。
这个道理,在她知晓自己婚姻最终的对象时候就明白了。
张氏瞧着贾珍喜滋滋的去抱贾瑚,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精芒—既然如此,自然要经营好与未来族长的关系了。
一行人到了张家。
若说往年,贾赦一迈入张家,腿肚子还有些打颤。没办法,这一家老老小小的都是读书人,一不留神就是个之乎者也,面临被考校功课。但现如今看着为首的老泰山一脸肃穆却带着些慈爱模样抱着瑚儿,心理免不了有些唏嘘。他老泰山不说跟包青天一样真心真意为国为民,但也是个好官,做了不少实绩,临老临老却被个不孝孽障坑了个人头落地。
张家数百年的清名也毁了个干干净净。
张老泰山可不知晓自家女婿的腹诽,乐呵呵跟自家女儿还有外孙说过几句后,笑着请贾赦和贾珍去书房喝茶赏画,顺带考问个功课。文人嘛,也就这些话题联络情感。
贾赦:“…………”
贾珍对此倒是不杵的。他亲外祖家也差不多这样的,一家老小一不留神就是问功课呢。不会就是不会,反正还小可以慢慢学!
瞧着贾珍一问三不知,还干干脆脆的,甚至都有些理直气壮的模样,书房内不少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带着扼腕叹息。贾赦他爹是个将军,贾赦不怎么好学,理所应当的。可贾珍呢?他爹昔年如何惊艳才绝,还有他外祖家,那若不是牵扯到夺嫡之中,也是名传天下的书香世家大族。
世人都是有子承父业希冀的,自然而然的将一些家族光环扣在了子弟身上。瞧着贾珍这模样,张家子侄以及在场的姻亲们不免带上了些同情心以及那点点的自傲。
这一股浓郁的,便连贾赦也看得出端倪来了。说实在的,他就是挺腻歪我是读书人我自豪之心的。
再说了,贾珍哪怕是个五毒俱全的混蛋渣渣,那也轮不到旁人这般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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