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吃白食（1/2）

我捧着小巧玲珑做工精致的莹蓝色琉璃盏，小口小口地啜着其中爽口回甘芬芳馥郁的金桂乌龙茶，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打着红枣木做就的八仙桌，心中暗想这个时辰，阿爹应该在宫中赴宴，待会儿吃饱喝足，寻了阿兄便走，他应该察觉不到我们溜出宝来福客栈的事情，如此一来，那些体罚责骂什么的，便能够很幸运地一一避过了……

不多时，金银腊梅铸铁壶中的茶，已经被我喝了个底朝天。

我刚想招呼小二将茶壶续满，这时，一道响亮清脆的吆喝，便穿破鼎沸的嘈杂喧嚣之声，在我的耳边特清晰地响起，“客官，让您久等了，菜来喽！”

循着声音扭头望去，只见一群着同样灰蓝色裋褐，肩头搭着白色毛巾的小二哥，手中稳稳地端着托盘，大步流星地冲着我们走了过来，而后，那些个形态各异颜色不一的冰裂盘子，便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了我们面前的八仙桌上，再然后，为首的小二笑吟吟地道了一声“客官，您慢用”，然后带着其余人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一瞧见独具匠心，有鲜花有绿叶作为点缀，还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我们主仆二人的馋虫瞬间被强烈勾动，抓起筷子便开始好一阵狼吞虎咽。

茶足饭饱之后，我舒舒服服地歪靠在八仙桌上，冲着一旁的阿秋道：“结账吧！”

“哦……”阿秋傻乎乎地应了一声，却一动不动，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久久就是没有翻一下荷包往外掏钱的觉悟。

这丫头，真真是越发地迟钝蠢笨了，我禁不住略有恼意，一个眼刀便冲着她狠狠地狂甩了过去，“哦什么哦，赶快掏银子结账啊！”

阿秋摆足了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架势，眼眶红红的，按着自己那本来就已经皱皱巴巴的衣角不断地揉搓着，结结巴巴地道，“小姐，我这里，没、没银子……”

我整个人仿佛被滚滚天雷劈到一般，狠狠地诧异了整张脸，下巴都险些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啥？！银子呢？！”

阿兄明明是给了一包银子的，它又没生翅膀没生脚，总不至于说没就没了吧？！难不成是这丫头有了二心，想要中饱私囊，趁机给自己攒下一笔嫁妆？！

我县太爷附体一般，狠狠地皱巴着眉头，用凛冽犀利的目光，按着阿秋上上下下就是好一番打量，摆足了一副想要透过她的肉体，窥破她那小人之心的架势，这令阿秋一脸的诚惶诚恐胆战心惊，乌黑的眸子中氤氲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颤巍巍地道：“给、给街边的乞丐了！”

我刚想冲着她发火，她赶忙可怜巴巴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那乞丐抱着您的大腿死活不肯撒手，是您、您让给的……”

“都给了？！”我努力克制着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直接喷涌而出的滔天怒气，张大了嘴巴，一个劲儿地大口大口猛抽着冷气。

阿秋如同受气的小媳妇，眼睛中闪烁着盈盈泪光，声音细小得如同蚊子哼哼，“嗯嗯嗯……”

又不是什么救世主，做不来那兼济天下的事，随便给点意思一下，表表心意就成了，这丫头，怎么就实在得那么缺心眼呢？！我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啊……

瞬间，我胸闷气短，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我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玉器明珠什么的呢？！赶快拿出来，先把这账结了！”

阿秋完全不敢瞧我一眼，将脑袋低了又低，“也、也一并给了……”

眼瞅着我高高举在半空中的巴掌，就要直直地冲着她那榆木疙瘩一般，死活就是蠢钝不开窍的脑袋狠狠地招呼过去，骇得阿秋慌忙将两条胳膊死死地护在了头顶上，理直气壮地冲着我小声嘟囔道：“您不是经常说，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帮人就要帮到底嘛，那个乞丐，实在是太穷太可怜了，那些银子能帮他买座大宅子，玉器明珠能帮他置办田地娶妻生子，如此一来，才能算得上是帮他到底啊……”

我“……”

听罢这番话，我眼前一黑，整个身子一软，直接“咣当”一声，一头狠狠地磕在了枣木桌上……

§

见无论自己说些什么，我都铁黑着一张脸，再也不愿意按着她稍微去搭理上那么一下，阿秋急得立马就哭了，她一边抽抽搭搭，一边讨好意味甚浓地按着我的胳膊左右摇晃着，拖着长长的哭腔，“小姐，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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