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2)
我第一次见到仿生人是在蒋涣家,女管家身后跟着的少女。说是少女,不过是少女样貌的女仆。
她叫美可,属于“裴拖一代”管家系的初始,在开发到第三代后由于家庭协理工会的抗议并在民法院闹出了大乱子,最终这个系列的研发及时改变走向,朝着医用型家庭护理而去,正巧钻了当时医劳法的空子才有了今天较为普及的家庭健康护理员“可力维”。
美可从来不主动和人类交流,她的智能开发和较早出现在电视里用来唱唱跳跳的“阿莉萨”比起来没有多少进步。“阿莉萨”只需要固定说那几句“谢谢大家的鼓励”,“歌声能被你们喜欢我很高兴”之类的套话就好,而针对家庭服务需要而存在的美可只能说“您有什么需要”“要咖啡还是果汁”这种设计好的死板台词就显得捉襟见肘。
那时的我从没有想过和一台机器用对话的方式交流。她们的语言程序仅仅维持到明确命令就不会再有发展空间。如果我生病需要一杯热水,美可送完水后问“还有什么我能帮到您”,命令持续,她的动作就会持续;命令结束,她后台的备用命令,比如“还要帮忙拿报纸”或“整理橱柜”就会自动填补真空状态。要想从她那里听到“您现在感觉怎么样?”“难受时请及时叫我”这种主动的情绪式慰问是不可能的。
在大城市里太容易接触到智能机器人,柜台的导购,残疾人协助员,巡警旁边的违禁物抽检员......他们不会多费唇舌,只有一个目标:达成任务。
他们脸上挂着的永远是标准微笑,看着你的眼睛里没有光芒,不会对你的道谢有所回应,也不会对无礼表现出生气。
“他们都属于我家。”蒋涣坐在礼服订制店里看着正在为我量体裁衣的仿生人,得意洋洋地说。
那时市面上的仿生人大部分来自于驭胜集团旗下的“中和智能”,今天它已经完全垄断了这一市场。蒋涣的父亲为此投入了巨大的心血。在靠着走私、□□业起家的帮派头子里,蒋维川是唯一一个看到了智能技术未来潜力与钱途的那个,索性拼了身家性命也要赌一把。他豪赌了半辈子,没想到最终的支持者会在关键时刻抽身,蒋家成了众矢之的。
我承认我慌了,一直以来我的头脑里都有个明确的计划。但是亲手创造出产生了主体意识的机器并不在计划之列。
在我把自己从混乱的思绪里抽离后,发现已经站在奧吉的实验室门口。现在早过了午休时间,按照他的工作习惯这个时候他应该会在这里。我拉开了挂工作服和防护衣的第一道门,这道门通常都不上锁,走到靠近实验室内间窗户的时候,我站住了。
眼前的“贝丝”雪白的身体不着一缕,黑发散开来遮蔽了双肩。她仰着头,跪骑在躺着的男人身上,表情凌乱痴迷。
曾经平娜在我耳边八卦的流言冲进了脑海。
涂了粉色唇膏的嘴紧闭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很明显她希望男人更加快乐,当她抬手撩起遮挡在额前的发丝时,那双蓝色的眼眸紧紧地盯住了我,里面充满了占有欲、私心和嘲弄,这熟悉的感觉如同翻卷的风暴要把我吞噬。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不想却撞到了人,回头竟然瞧见了平娜!
她不可思议地瞧着实验室里春潮汹涌的一幕,却没有像平时那样不管不顾地尖叫,反而用手死死地捂住了嘴,两颗泪珠夺眶而出,夹在手肘间的书本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我想拉住她,可是她迅速转身,夺门而出。
我追她到洗手间,锁上了门然后只是靠在门边没有走近。平娜伏在水池边呕吐,要把整个胃都给吐出来般。
过了好久干呕的声音没有了,仅剩下哗哗的流水声,她把身子侧向另一边,我挪过去将刚才掉在地上的书递到她手中,是两本冲田未有的爱情诗集:
“为什么从来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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