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不一会儿小几上就摆上了一碗银耳粥，两谍小菜。

青檀端着小碗，盛了几勺银耳粥，又夹了些菜，走到床前递给玉檀。

玉檀扶着她坐了起来，拿了一旁缠枝兰的软枕垫在她身后，又接过青檀手里的白瓷小碗，她坐在床前温言细语地哄她：“囡姐儿，您这两天身子不舒服，只能吃些清淡的粥，过些天身子爽利了，再让青檀给您准备许多您爱吃的，好不好。”玉檀见她点头答应，一勺一勺慢慢的喂了她小半碗的粥，又为她端来一碗姜汤，杜婉宁捏着自己的小鼻子喝了下去。

“囡姐儿，您今儿可真乖，平日里可是怎么都不肯喝的。”

杜婉宁冠冕堂皇道：“我这回摔倒，祖母肯定要生我气了，这些天我还是乖乖点。”

青檀在一旁噗嗤笑了声：“囡姐儿，您说的这话，奴婢如今可不敢相信了......小姐您以后可不能如此这般调皮了，若是够不着东西，您可以吩咐底下的丫头去拿，您这金贵的身子，摔着磕着了，不说奴婢们，老夫人看着得多心疼啊！”

旋即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这事都怪四少爷，倘若他顺手替您拿了，也就不会发生这事了，害的小姐遭了这般罪受，奴婢觉着老夫人教他罚跪当真算是轻的。”

玉檀侧头淡淡的看了青檀一眼，轻声道：“这话可不该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说的。”

“难道说错了吗。咱囡姐儿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罪，一想起这事，当真是恨的牙痒痒。”青檀见小姐已经吃好喝好，又拧着帕子上前几步帮她擦了下小嘴，“玉檀，我知道您的顾虑，这事我也只会在您们跟前说说。”

“还是少说为妙。”玉檀淡淡回答。

“你这活得也太谨慎了些。”

玉檀没再回答她的话，轻言低语道：“姐儿，您要不躺下来，再好生歇息会儿。”

杜婉宁吃饱喝足后，的确又有些犯困了，她用粉嫩的小手掩着嘴巴打了个哈欠。随即，玉檀抽开婉宁身后的软枕，扶着她慢慢的躺下，又动作轻柔的给她掖了下被褥。她瞧了眼玉檀，瓜子脸，柳眉弯弯，脖颈修长而又白皙，身上带着股淡淡的清香。婉宁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临睡前，玉檀和青檀收拾完东西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再醒来时候，见杜老太太正坐在床边的圈椅上陪着她，老太太这几日因为小孙女的事，看起来有些疲倦。她静静地坐在圈椅上，穿了件绛紫色刻丝对襟长褙子，乌绒额带，手腕上缠着一串佛珠。神色间有些颓靡。

见小孙女醒来，杜老太太扶着周妈妈的手，忙走了过来。接着又问她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祖母，婉宁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杜老太太见她都还好好的，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尖，突然声音就哽咽起来：“囡囡儿，自打你母亲去世后，你便与祖母一起住，我的这几个孙女里，我最疼爱的就是你这个幺儿，祖母如今年纪也是越来越大了，可经不起你这般折腾了......”

婉宁瞧着眼前的老妇人，双鬓斑白，目光里担忧又是宠溺的模样，鼻子竟有些酸酸的，眼眶一红：“祖母，您不要生气，是囡囡儿错了。”

看着眼前老妇人耐心跟她说话的画面，婉宁也不知为何会突然想起前世的光景，她幼年失去姨娘，瞧着别的姐妹偎依在她们娘亲的怀里，婉宁总会特别羡慕。小婉宁也是小小的便失去了母亲，但是她还有祖母给庇护着。

杜老太太拿帕子给她抹掉眼泪，柔声道：“囡囡儿，不哭了，祖母又没有怪你，祖母只是担心你，以后可不能再做让祖母担心的事了，知不知道？”

“祖母，囡囡儿知道了。”

“恩，这才是祖母的乖孙女。”

小婉宁这回犯的错，惹得杜家上上下下的人忙成一团，她醒来后，杜老太太却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当真是把她当成宝贝疙瘩一样的宠溺，处处关怀着，处处呵护着，不许任何人欺负了她去。

又和祖母说了两句话，屋外就来了人过来看婉宁。

来人是小婉宁的继母宋宜月，进门才两年。穿了件湘妃色刻丝褙子，头上簪花穗钗。当婉宁抬头看来人的长相时，正在喝茶的婉宁，差点就被呛到了。

她咳嗽了几声，祖母给她拍拍背：“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当心呛着了。”

宋宜月看了看杜老太太，又看了看咳嗽的婉宁。接着，宋宜月对着老太太行礼：“老夫人，囡姐儿现在好些了吧。”

“恩，好多了。”杜老太太说完后，指了个床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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