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信任2(1/2)
市公安局,201拘留室。
度闻洲使用某些特权进到这里,并不是天真的以为,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可以改变证词。
这件事已经盖棺板定论结案了,就算面前的这个人推翻供述,天娱大可再找第二个,第三个替罪羊出来挡刀。想凭这个掀翻天娱,基本等于痴人说梦。
此时房间里的人已经被谴走,只剩一架虽然亮着灯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使的监控。
度闻洲:“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两人相对而坐,之前还一副神经病小地痞模样的‘嫌犯’此刻坐姿端正,眼神清明,丝毫没有人前的嚣张跋扈之态。
那人一笑,“我也知道。”
度闻洲皱眉:“天娱给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只要你跟警察说出幕后指使。”
‘嫌犯’用粗糙的大手撸了把脸,指甲里因为长期劳作而积攒的黑色淤泥分外醒目,干涩的皮肤因为这个动作而发出摩擦的沙沙声。
“如果没猜错的,您应该是度总。
我知道您有钱,也知道您有势,但抱歉,不行。”
男人睁着干涩的眼眶,透着暗红色血丝的眼眸仿佛因回忆起了什么值得怀念的温情而变得柔软。
“我坐十年牢,我儿子能上国外念好大学,我妈能做那个要花好几十万的心脏病手术,我老婆能不用再每天早上四点起来卖菜。
挺好的。我这个牢坐的值。
度总,我不像你们那样的人有能耐,没念过几天书,只能干那使体力的活。就算再给我个二十年,我也挣不来这些钱。现在只要在牢里有吃有喝的待十年,就啥都有了,……挺好的。”
“那,你老婆和孩子,还有母亲,不想你么?”
“想啊。肯定想。”男人笑了,笑容竟是憨厚的模样。
“但是钱比想重要。虽然您那个身份的人,肯定不能理解。我对不起您,但我没别的办法,您请回吧,有什么恨啊怨啊,十年之后我出来了,我去给您跪下磕头赎罪。”
度闻洲也笑了。不同于男人的憨厚,笑起来的度闻洲,如同一朵美丽的罂粟,浑身带毒。
“文先生,是这个姓对吧。”度闻洲托着下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有国家天然保护,这十年我是找不了你了,但你怎么敢放心,把你家人单独留在老家!?”
手机叮的一声响,度闻洲解锁调到消息栏,把放大的照片举到男人面前。
“这几位——”
照片里有三个人,一个年迈的老太太头发苍白,穿着一身乡下最常见的麻布花衣,被用粗糙结实的黑色安全绳反手绑在屋内的柱子上。
年轻的女人素颜未妆,嘴唇已经干裂起皮,怀里看起来只有十余岁的瘦弱孩童瑟瑟发抖,两人不知道被什么人踹倒在地,女人脸色苍白,状况很是不好。
“你——”男人拍着桌子顿时腾的站起,指着度闻洲浑身颤抖。
“你把他们怎么了?!对不起你的是我,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们!”
度闻洲似笑非笑,“这位——‘父亲’?请你仔细看好了这些照片的角度,如果是我的人,还用得着偷拍吗。”
‘叮’的一声,又是一张图片传了进来,还伴随着一条请示:“度哥,救吗?”
度闻洲再次把手机抬到男人眼前,——与上张照片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照片里,孩子咧开嘴在放声大哭,老人的裤/裆/下/面深黄色的水渍滴答一片,已是失禁了。
第二张照片一传进来,男人整个人都被催化到崩溃边缘,
“救,救他们!救他们!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是要翻案吗,我现在就跟警察说!我全说出来,你快让他们救人!”
男人捂脸跌落在座位上说不出话,甚至连泪都流不出来。
母亲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就算病到不能动弹,都会艰难的爬下床换洗衣服。父亲走的早,母亲把他一手拉扯大,又看着他娶了媳妇生了孩子。
她没有文化,只认识货币上的数字和自己的名字。但她会教育自己,不管多穷,都得收拾整洁,否则和道边的流浪汉又什么区别;她会教育自己,赚钱得走正道,即使是血汗钱,正正当当得来的,花的就安心……
他也知道这样不对,是歪门邪道,但是妈的病得治,大夫说不手术随时都有危险。而为了这个走上的这条路,反而更快的害了她……
度闻洲快速打字回复了那条信息,然后收起电话弯起嘴角望向‘嫌犯’。
“人已经救了,这段时间内他们会受到很好的保护,文先生可以安心。”
男人苦笑:“别叫什么文先生了,那都是有身份人的称呼,我配不上,就叫文武就行。”
度闻洲没马上跟他聊案情,他抬表看了眼时间,这次会面还剩十三分钟。
他表情不变,依旧是那副弯唇暖眼的模样。“文武,名字寓意很深刻。”
“那是我爸给起的,说希望儿子文武双全,却没想到居然长成了这么个垃圾——”
“不,现在还不晚。”度闻洲坐直身体,目光如炬,“我不需要你指认天娱,也不需要你与谁对簿公堂,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与你对接的人,是谁?”
“我不认得,只知道是个男的,比我高一点,差不多一米七五那么样,穿的挺时髦。他每次来都戴个黑口罩和帽子,看不见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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