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2（1/2）

清江高中的大门外有十几棵生长了好几十年的老树，有几棵还是黄叶飘飘的银杏树，秋风起，落叶逐渐飘零。

杏叶落后，孟平生看到大门口对面有一座很繁华的高楼，最上面的牌匾写着青年城，她很认真的数了数有五层楼高。

她正对着的第二层是一个大型网吧，彩色字体十分炫酷，上书四字，随意网吧。看起来，比堂哥孟洋带她去的黑网吧气派的多。

令她在意的是程莎的目光，程莎一直盯着网吧的方向发愣，眼里有说不出的荒凉和无奈。

孟平生顺着她视线望去，看到一对男女从那个方向走来，男生五官不算精致却很硬朗，有一米八左右。皮肤是健康的棕黄，不是时下流行的小鲜肉却很硬汉，上身是短袖蓝衬衫下身是浅色牛仔裤，打扮随意。

女生扎着两个长辫子，穿着白色半截裙，头上一顶遮阳帽，大大的眼睛娇嗔瞪着男生。不知男生说了什么开心话，转眼又逗得女生咧嘴娇笑。

校门口对面绿灯变红灯，男生和女生不得已只能站在斑马线上等。

他们动作很亲昵，女生甚至依偎在男生身上，如果不是眼睛瞎的，都能看出他们是对热恋中的情侣。

见程莎还看着他们愣神，孟平生推了推她，用眼神示意对面的那两人：“你同学？”

程莎点点头：“初中时，算同桌吧，现在是附近云中职高的，他叫康瑞。”

孟平生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道：“噢。”她方才其实很好奇，程莎为什么会孤身一人回这座城市，现在好像有些明白。

程莎笑了笑：“我们进去吧。”

这一段插曲很快就被孟平生遗忘在脑后。

程莎和孟平生的性格很不一样，平生喜欢安静，安静到别人想认真学习都愿意挨她坐。程莎很活泼，活泼到一见人就喜欢拉着别人聊家常，所以，她家里有几口人，亲戚关系如何，家住哪儿，几乎全班都知道。

她们两个性格迥异的人走在一起，简直奇葩。

程莎和平生从小学认识，经常一起回家，后来小学四年级程家搬走，初中就没在同一个学校。

初中三年，程莎和她们班上一个女生形影不离，她叫那女生，老妞。

中考后，她老妞以不错的成绩去一所省重点高中。而程莎则选择孤身一人回这座城市，与程莎接触后，孟平生发现她们渐渐疏远。

上同一所学校的喜悦不到一周就没了。

程莎开始怀念初中，她提到最多的就是她老妞。

“我老妞以前很内向，和你差不多。”

孟平生不喜欢她这样说，没人希望在自己在意的人眼里，你和别人是一样的，差不多也不行，就像沈禹城在她心里的不可代替一样。

“但是，她又和你不一样，你是真文静，她是外表文静，内心奔放。”

平生发现，这个时候，她和她的话题一直围绕她老妞展开，没有她老妞她就不知道和她说什么一般，时光改变了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破镜重圆，也是有裂痕的。

平生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很迟钝的说：“这样啊，很不错。”这是她现在敷衍人的方式，彼时，程莎还体会不到。

程莎还是在她面前说她老妞，她说：“我好想她，但是她在另一所高中读书。”忽然地，平生想知道，如果她和她也不在同一个学校，她会不会也在另一个人面前这样念叨她，会不会说，我好想她啊，可惜，她和我不在同一个学校。

平生推翻了这个假设，不会的！那时，她在她心目中还没有她老妞重要，平生不在，她可能会偶尔想起，我小学时有个朋友天天放学一起回家，给我抄作业，当我放手的靠背，我很懒，她没我高，我就把手搭在她肩上，让她分享我的重量。

她可能会这样想想，但是，绝不会在另一个人面前像念她老妞一样念她，平生承认，她吃醋。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天枰，哪边重，它就往哪边倾斜，很少有齐平的。

程莎在她面前提她老妞时，孟平生心里念的却是另一个人，一个她坚信会再见，却到现在也没见到的人——沈禹城。

读书时，最难忘的地方大概是食堂。

高一开学就是军训，军训时，有一周的时间，班上的刘璇吃喝拉撒都和程莎黏在一起，每天在平生面前打打闹闹。平生很安静坐在食堂吃饭，三个人一起，总有一个人的位子会被空出来，而她就是被空出来的。

很多时候，平生希望程莎能多和她说说话，问一句，你和她在一起会不会不习惯？要不还是我们两个人吧。

但是，她没有说，她看平生闷头吃饭，会问一问：“你怎么了，不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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