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6（1/2）

暑假过的大约有一半，程莎打电话给孟平生，说她还是很喜欢康瑞，问她该怎么办。

孟平生生日那天，程莎看康瑞的眼神就不对，平生自然是瞧出来了。爱情讲的是两情相悦，不是一方执着就行得通的，孟平生给她的建议是，姑娘别怂，去追吧。

假如成功了，刚好如愿以偿，假如失败了，她也能快刀斩乱麻。

程莎犹豫了半天，决定再看看。

平生也不勉强，有时候慎重些也未必不好，说不定过几天她就把康瑞抛之脑后，喜欢别人了呢。

八月桂花香，盛夏终于来临，街上的柳枝像得了病一样，叶子挂了一层灰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懒得动，无精打采地低垂着。马路上一个水点也没有，干巴巴地闪着白光。

偶尔有人走过，手里不是拿着冰淇淋就是可乐矿泉水。

街道上灰尘满天飞，跟过路车辆的尾气连接起来，干燥炎热，烧灼人的肌肤。整座城市像密不透风的罐子，使人喘不过气。

程莎就是选在这样的天气来找的孟平生。

她们约在一家奶茶店，边喝东西边谈事情，店里自带空调，也不怕太阳晒。

“你找我什么事，不会就请我喝奶茶这么简单吧？”孟平生开门见山笑着问。

“怎么，就这么简单不行吗？”

“行，当然行，只是这不像你的作风。”孟平生笑眯眯道：“老祖宗有句话和你特别贴切。”

程莎莫名：“什么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程莎一口奶茶喷了出来：“朋友聚一聚都不行？”

“聚当然要聚，只是前几天才对我说还对某人念念不忘，现在就请我喝东西，稍微有点脑子的就知道你的用意。”孟平生好整以暇看着她：“说吧，是要我帮什么忙？”

程莎故意夸张道：“这你都能看出来，平生你真是我的伯乐啊。”

听到程莎的回答孟平生笑了。

她想起初二那年，她和沈禹城还在原来的中学同一个班，英语课，老师举一个例子讲语法，沈禹城突然附耳对她说：“蘑菇头，你觉不觉得中国人和外国人说话很不同。”

孟平生很不屑：“连语言都不一样能相同吗？”

沈禹城说：“我说的是聊天方面，比如一个人问另一个人吃饭没？都是没吃，如果是中国式会回答，你请我？如果是外国式就说，没吃。”他说完就笑眯眯的推了推平生，“蘑菇头，你来问问我呗。”

孟平生磨不过他，终是应了他要求：“吃饭没？”

沈禹城说：“我今天没钱。”孟平生笑了，“这是中国式答案还是外国式的？”沈禹城耍赖道，“沈小爷原创式，我没钱了，你就说吧午饭包不包吧。”

孟平生记得她回答的是：“下课再说。”

后来，下了课他跑到男生堆里玩，那顿饭之后就不了了之，谁也没再提起。说起来，她到现在都还欠他一顿饭。

大概是中华文字博大精深，就像孟平生方才问程莎要她帮什么忙，如果是外国人就会直接说，中国人的回答就会更隐晦些。

“平生，你怎么可以发呆。我都叫你好几声了。”程莎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望着孟平生，平生回神道，“我终于知道中国人和外国人的聊天方式哪里不一样了。”

程莎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到聊天方式去了：“哪儿不一样啊？”

“中国人说话总喜欢答非所问的绕个圈子，外国人喜欢直来直去。”但很神奇的是，两个回答的意思都差不多。

程莎突发奇想问：“那你说，说话究竟是逗弯子好还是直来直去好呢？”

孟平生摇摇头，看程莎眼里折射出一道光，她惊讶道：“你不会是想问告白是含蓄好还是直白好吧？”

程莎眼里的光更亮了：“知我者莫若平生。”但很快她的眼神逐渐暗淡，“说起来，我好像还没给他告过白，就已经被他拒绝过了。”

孟平生突然想起，程莎说过，她与康瑞初中是同桌，可笑的是，康瑞喜欢的是他的另一个同桌。

他喜欢她是真的把她当宝贝儿捧起来，那个女生勇敢可爱成绩优异，程莎知道她是情敌却对她无法讨厌，她觉得他们真登对。

所以她把自己的喜欢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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