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相思明月楼（1/2）

青镇在京郊，风格却与金陵城迥然不同，三面环水，背靠瑞棋山，颇有几分江南的意味。虽是平和的安宁小镇，却是一个著名的地方。于江湖而言，是因为名门归雁山庄在这里；于其他人而言，是因为关河长公主在这里。

关河长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女儿，萧寒执的同母妹妹，本名萧寒念。十岁之际被司天监的人测出命中有难，须避开皇室方可平安成年，先帝随即将她送至青镇，交由归雁山庄的掌门沈岚扶养。本打算成年之后再接回公主府，却不想萧寒念自此踏入了江湖。归雁山庄精通蛊毒之术，她拜沈岚为师，很快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及笈之后便表明了要留在江湖的态度，承袭了万毒堂主的位置，只每年前往京中探望兄长几回。且因着某些谁都不知的原因，她执意不肯出嫁，萧寒执即位后亦未曾逼迫，就这样到了四十六岁。

马车停在山脚，已有弟子候了他们许久。向山上走了一段，穿过断魂林才到了归雁山庄的主门前。很快便穿过一道道回廊，踏入了一个悬着“万毒堂”匾额的厅。一身水红色劲装的长公主挽着简单的发髻，背对着门立在紫檀屏风前，对着屏风上的图画出神。听见声响后，她转过身来将几人招至桌边坐下。习毒术之人大多精于养颜，关河本身也无杂事缠身，年逾四十却是二十来岁的模样，看着不像姑母，倒像是姐姐。

萧寒念莞尔而笑：“无尘没来么？”

“尘弟有事忙着，过一刻钟该到了。”萧无年应答道。

“这孩子总是忙。”长公主一笑不提，“无年把手伸出来。”

说这话，便是要诊脉了。毒与医各有侧重，却仍有不窄的交汇地带。因而即使关河未修医术，对寻常药理亦是知个七七八八。每回萧无年来，她必要看看自己侄子是否好上些许。

诊了良久，一旁的慕临安都有些紧张，萧无年却是一脸安定。长公主松了手：“情况还不错。好好养着，应是不会有上回的情况了。”

所谓上回，便是秋冬之交突转凉的时候萧无年重病，在床上躺了一月有余才算捡回一条命来。他此刻倒只是一笑，徐徐转话题道：“不知姑母这一年又得了什么江湖趣事？”

“多得很。”萧寒念展颜一笑，“你们认识的人中就有呢，惊夏逃回家里躲掌门师弟的罚，被洛师姐乔装成丫鬟敲晕了带回来的事儿，可略听过么？”

“知道的。”慕临安接话，“华家吓了一跳，从长安找到了金陵，惊动了不少人……”

“不如乖乖挨罚，他回来后掌门师弟又加了三碗黄连的惩罚，那天和壮士断腕似的呢。”长公主撑着脑袋靠在桌上，“还有北崖山的几个孩子来断魂林，都哭哭啼啼地出来的，北崖山的霍掌门在我这儿嫌弃得紧……”

说了一会儿，萧寒念突发奇想：“你们没想过跑江湖上玩么？世家子弟应该都挺向往的呀。”

“想自然想过的，没付诸实施罢了……”慕临安笑了，“表姨母似乎意有所指。”

“什么有所指，我直说得了。”长公主摆手，“陛下，夙安夙宁，顾世归，夏望之，慕逐风，还有成越王兄……哪个没跑出去过？”

“这么多？”顾思涯好奇道，“去了多少时候啊？”

“皇兄和成越王兄半途就被父皇逮回宫里了，其余几个不是皇子，没那么多拘束，玩了好些时候。”萧寒念大笑道，“夙安夙宁找了我一道，大漠南疆塞北都跑过来了，足足花了两年多呢。顾世归夏望之和慕逐风一道，本来和我们是分开走的，可慕逐风当时还没追到夙宁，千方百计地和我们巧遇来和夙宁搭话，后来顾世归和夏望之合力把他丢回京中备考，两个人跑扬州去玩了……”

听闻父辈当年的事，慕临安忍俊不禁：“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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