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1/2）

除夕夜，最重要的一是年夜饭，一是守岁。当然，对于孩子而言，最兴奋的还是拿压岁钱。

守过子夜，慕临安将弟弟妹妹送回房。俩孩子很快各自睡熟了，他便将爹娘和自己给的红包悄悄压于枕下，将礼物放在了桌上。

“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啊？”夏宣澜在廊上截住他。

慕临安好笑地看着她：“废话，胡思乱想什么呢。在你房里，自己回去看。”

夏宣澜得寸进尺：“那红包呢？”

“你都及笄两年了……”

“我还没嫁呢！”夏宣澜不满，“不管。”

慕临安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从袖里抽出一个红包来：“给，你的。”

夏宣澜怔了一怔便接过来，绽开一个笑来：“你真的准备了啊。”不管按哪朝的礼，都没有好友给红包的规矩。夏宣澜往年开红包时总觉得多一个，但粗枝大叶没往细里想，今年终于明白了过来。夏宣泽待她的好她全都记着，但不无可否认，比起夏宣泽，慕临安的角色更像哥哥。将门粗糙，父兄的训斥比疼宠多的多，夏宣澜委屈了只能跑去镇国公府哭。一来二去，柳寻月都把她当作了半个女儿来疼。后来慕知颜出世，她还不开心了好一阵子，想逼着当时十一的慕临安立誓。长大后才好些，有个小姑娘追着喊姐姐姐姐其实并不讨厌，最主要的是慕临安信守了承诺，待她一如幼时，才释怀了。

所以当她得知萧无璎喜欢上他时一点也不惊讶。喜欢上慕临安实在太容易了，无可挑剔的家世，俊秀出尘的相貌，温柔周到的性子，招人喜欢半点不奇怪。纵然夏宣澜常嫌弃他种种，尤其是喜欢不着痕迹的损人，也依然承认他的优秀。夏宣澜从前和夏宣泽闲谈说起玉阳喜欢慕临安之时语气一半同情一半幸灾乐祸，于是收到了亲兄长诡异的目光。莫名其妙地追问之下才明白夏宣泽是一直以为她喜欢慕临安的，也是这个时候开始，澜大小姐才恍然想起慕临安并不是她的亲哥哥。所以后来她渐渐尝试与朋友的方式和他相处，慕临安也在她到了年纪之后也开始主动避嫌，到如今，依然是好友也是兄妹，却不是能让人误会的关系。

夏宣澜当然也想过到底要怎么样的姑娘才配的上他，寻思久久未果。不是在这一辈之中没有能与慕临安相匹配的姑娘，而是都总觉得哪里不合适。再说她在他面前当妹妹当习惯了，考虑事情总归带有偏见，觉得没有他配不上的姑娘。然而不久便得知慕临安心里早有人了，还不是个姑娘。

她得知之后居然并不是很吃惊，虽然她先前并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然后回家仔细想了一想就发现慕临安喜欢人的水准实在高得很。只要是能接受断袖的人来看，都会觉得那些姑娘无论如何没有顾思涯来的合适。十六即上沙场征战的平海将军飞扬豪爽，对着好友之时却不失细腻，卸去戎装之时亦无棱角，温和的让人不敢相信他是将军。侯府出生，亦有一副极好的相貌，除了“门当户对”以外夏宣澜甚至都找不到词来形容。最主要的还是他们的理念一致，从共同的海晏河清的理想，到待人处事的原则，全都相似地可怕。当然两人的性格并不一样，将军和世家公子的差别也很明显，慕临安谦和温柔，顾思涯到底更肆意一些。他们在各种小事上也颇有分歧，但所谓大同小异，一些小小的分歧对他们完全不影响，反而常吵吵闹闹关系好的不得了。

……不像她和萧无轩。

夏宣澜是有些粗枝大叶，但完全不迟钝。她感觉的到萧无轩对她的重视和喜欢，但她也能感觉到两人的理念相差极大。夏宣澜作为沧澜少帅，最大的愿望便是边陲安宁，盛世太平。但萧无轩是皇子，而且，是想夺位的皇子。从前她觉得并不矛盾，可渐渐地，萧无轩慢慢在变。她说不准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但她明白他改变的方向与她背道而驰。总有一天……如果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一天，她并不清楚自己想怎么做。

断，多年的情哪里能说断就断；忍，原则的观点又如何能够一再退让？

“宣澜？”

“……”

“宣澜！”

“什么？”夏宣澜猛地回过神来，“啊，走神了……”

慕临安担忧的看她一眼：“太晚了，快去睡觉。不许胡思乱想了，知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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