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置宅查案（1/2）
粗壮的梧桐树树叶茂盛，引来鸟儿栖息。
小宅破旧，历史的陈旧让这破旧的小院颇有些凄凉，估计是有人提前粗略打扫过院子，野草杂丛被一一除去，偶然遗漏的幽苔顽强生长在青石板缝隙中，学着牡丹开出如小米般的花儿。
桃夭打量着落魄的小院，对牙郎讨价还价：“能在便宜点吗？”
这几天四处打听，就这处宅院最便宜。三进两出的院子价格已经很便宜了，可看着这陈旧破烂的宅院她感觉还能压一下价格。
她使出压价的手段来：“牙人小哥你看啊，地面的青石板坑坑洼洼，我还得花钱请人修整，瓦片稀疏，必须补缺，否则根本遮挡不住雨......这里地理位置偏辟，哪怕属于城镇，根本开不成商铺。再便宜点。”
在古代，牙人也叫牙郎，相当于现代的中介。买卖田地，卖置房屋、甚至是人口买卖，都可以找牙郎。
背对着牙郎的桃夭没看见他额头冒着虚汗，他眼神忌讳地看了眼不远处阴影处的屋子。
牙郎摇摇头死活不肯降价。
他说：“真不行！屋子是破旧点，但你得看看这是什么地段。这里再怎么偏辟那也是城里，城里置办房屋本就不容易，你看看这梧桐树。”说着拍了拍粗壮的树干，拍得啪啪直响，“冬天挡风夏天遮阳，再好不过了。”
桃夭送了白眼给牙郎：“还会引来鸟群，拉一堆金翔，若不想院子里臭气冲天，就得每日打扫。光打扫落叶就要花些时间哈。”
话音刚落，一堆落叶窸窸窣窣作响。
桃夭凝神望去，原来是一条伪装盘旋在枯叶堆中花黄色的长蛇滑动身子，大概有五寸长短的样子，菜花蛇可能发觉了桃夭的死神视线，不屑得甩甩尾巴，从墙根的墙缝中慢条斯理地游走了。
牙郎：“......”
打脸现场直播。
感觉若不听客人的论价，良心隐隐作痛。
”价格真不能低一点？”
克制住头颅往下点的冲动，牙郎擦了把不存在的暴汗，心中的价位摇摇欲坠。
桃夭没再紧紧相逼，先一步推开正门，‘咯吱’一声门扉响动，哐哐两声，朱红乏色的房门掉挂起半个身子，门扉连接处已经腐朽不堪，随着外力的作用，不堪一力斜斜地挂了彩。
再次在牙郎展现打脸现场。
推开门，惊起了浮尘无数，桃夭立刻用手在鼻翼间扇动，为难的说：“这得多旧啊！都......咳咳，屋子都快寿终正寝吧，屋子有多久没住人了？”
屋子里家具胡乱摆放，桌椅四脚朝天，残木花雕，几束零星的阳光从破洞的瓦缝隙透出来，阳光的温度都抑不了屋里的冷意。认真收拾好，住肯定算是能住的。但买东西么，在商家面前必须抱怨挑缺陷，这样容易压价。
就是，一进屋就感觉阴嗖嗖地冷。
“三十两！卖还是不卖？干脆利索地给句话，这都不能住了。你愿意就点头，不愿意我就走人。”
桃夭一口气裁下一半的价格，原来喊价是六十两的。
牙郎尖叫一声：“三十两？！这么宽敞的院子，光只占地都不止这个价。”
城里一切都贵，这房子原来的主家可是花了一百五十两修建的。如今屋子过了十个年头，城里的物价涨了许多，房价理所当然地也跟着涨。不算房子，光算占面积的地价格也不能这么低。
桃夭丢给他一个难言的眼神，一句话就将牙郎说得无言语对。她说：”住宅所占的面积确实不止三十两，但也差得不多，然而，它光是平坦无物的土地么？不是呀。”
别的不说，如果只要地，还要花一笔不菲的钱去请人拆房子，将木头砖瓦全搬丢。谁都不愿意多花冤枉钱干多余的事。所以说，拆房子比直接建造更难。
可若继续住下去，就需要再花钱维修了。看着四处蜘蛛网牵丝，灰尘浮满，窗户房门全要重修，头上遮雨的瓦片重翻.....有这个闲钱，还不如去他处买块地建盖房屋呢。
牙郎利索的口才此时找不到言语，这个理他清楚不过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嗫嚅：“那......那价也太低了啊。我让一步，姑娘你让一步，价钱往上添一点。”
刚说完，一阵风吹来，整个宅院顿时阴冷了起来，不知哪儿来传来的滴水声，滴滴滴......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诡异万分。
桃夭左右打量得认真，突兀出现这声音，她不感觉怎么样。她想，可能是哪儿漏水吧，估计是积水没排干，一滴滴流淌。
桃夭旁边的牙郎脸色刷地一下苍白，小腿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强忍着惧意还想讨价还价的，此时强笑道：“多加一点呗，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好我也好。”
桃夭刚要凝神细听，就被牙郎用话语打断了，心中有些纳闷，看牙郎不对劲的脸色，狐疑起来。
牙郎见桃夭狐疑地打量自己，又心虚又害怕继续呆在房间中，故作镇定地对着桃夭的视线，强笑道：“呵呵......算了算了，你一个小姑娘家也不容易，我也不是吝啬的人，三十就三十吧。”
桃夭一听，虽觉得何处不对劲，砍价成功的她立刻将狐疑吞入腹中，生怕牙郎后悔，马上掏出银两当场买下房子，笑逐颜开地接过房契，和牙郎约定日子去官府登记。
赚了赚了。
这宅子她买的不亏啊。
哎~说来也惨，以前她吃一根油条丢一根油条，手中阔绰得很，翻云覆雨不过雷霆间，现在居然连一两银子都要斤斤计较，连拿下座小破宅子，她居然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
牙郎更怕她反悔，不用约定日期，今天、立刻、马上，去县衙办理过契手续。
桃夭压下的狐疑一下子涌了上头，眼微眯看了看牙郎淳厚老实的模样，瞧了瞧占地面积宽敞的小宅子，还是同牙郎一起去衙门办理手续。
艺高胆大，就算其中有诡她也不虚。
她早就察觉其中的不妥。房价比市场低一点还正常，可比市场低很多就说不清了，当交易不对等的时候，掉下的馅饼极有可能是陷阱。而牙郎一副心虚的模样哪怕再掩饰得好，她火眼精精早已看出来了。
如果是一般人早就退缩了，可她是一般人么？东西到了她手上，便是她的了，其中的风险她也担得起。
办理完手续，和牙郎一道出了衙门。
牙郎看着桃夭欲言欲止，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叹了一声告辞了。
走了几步，牙郎忍不住转过身对她诫言：“晚上早点睡，那宅子耗子多，爱弄出动静来。你就当作没听见。”
桃夭笑了，普通的脸庞刹那间多了风情，让牙郎微微失神。她但笑不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这次，牙郎头也不回地走了，快速的步伐有点落荒而逃的错觉。
目送牙郎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人潮中，桃夭在心中盘算起自己还剩下的银子。买房子花了她三十两，手中还剩二十两，想着接下来要办的事情需要花钱，手里这二十两拮据得很，她不可能走运地再次碰到第二株人参。
人参不是随处常见的大白菜。
来到世界的这几天，她已经将月古城粗略摸了个底。知道哪里卖砖瓦，所以很快从商家那里订了砖瓦。她让商家送货到家。商家原本答应得好好的，可一听桃夭留下的地址，神态十分慌恐的拒绝。
这倒让桃夭诧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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