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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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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阮瑨在一群人的簇拥下, 不得不跟着唐宋元走。郑源见她脸色还是不太好又小声安抚道:“别担心, 不会有什么事的。”

阮瑨冲他点点头, 郑源笑着趁机揉了揉她脑袋上的呆毛。

她倒不是担心自己。唐宋元这个人的性格跟他弟弟唐宋明差不多, 同样的桀骜不驯, 暴躁狠厉, 但是因为年长几岁, 会比唐宋明稍微冷静理智一些。而且他这个人极其护短,能被他纳入麾下的人,不管什么样只要遵循他的规则就都能受到他的照拂。这是直接致使狗头军变成三九流汇聚地的主要原因。

当年,她加入狗头军时, 也曾受到过唐宋元很多照拂。

她性格娇气,人情世故不懂,冲动犯事街头斗殴不计其数。唐宋元有股子江湖野性, 对人不对事,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就算知道是错的也会选择性包庇自己人。

比如,狗头军在风口浪尖, 闹得最严重的时候, 曾有个混得比较熟几乎当上长老的小混混,在外打着唐宋元的名号横行霸道,将隔壁学校一个优等生逼到跳楼。而后, 家长闹到学校里, 小混混哭着跪倒唐宋元脚边求他救救自己。

唐宋元虽然愤怒地差点亲手打死那个小混混, 但最后仍然选择了包庇。诸如此类的事情, 不计其数。

靠着那股子江湖义气,唐宋元聚集到附中内外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小混混。‘狗头军’作为中二病年代用于朋友之间聚会用的小团体,逐渐演变成只手遮天一样的存在。

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杂,形形色色的各种人冠以唐宋元之名,做着各种不入流的事。渐渐地,阮瑨开始为他们奔波,解决各种闹事后遗症,赔钱收拾烂摊子……受到恩惠的人会到她身边巧嘴告饶,得到她的宽恕之后,继续为所欲为。她的作用只剩下人傻钱多。

在‘狗头军’的建立之初,她为了更方便而奉上的用于简单聚会的小别墅里乌烟瘴气,每天出入着形形色色的人,再没干净过。

唐宋元是个天生的王者,他有雷霆手段,可以强势镇压。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不敢在他面前犯事,只能将那些肮脏的东西藏在台下,表面歌舞升平。可不久之后,随着他入伍从军,封闭了外界消息,偌大的一个烂摊子交到唐宋明手上,那群混子冠以元老之名,便是群魔乱舞。

唐宋明年纪小镇不住,跟着唐宋元一路过来的小混混肆无忌惮,以致事态频频爆发,到最后,整个集体形如散沙。

直到唐宋明意外逝世,许多的事情的真相得以浮出水面。欺瞒与被欺瞒,狗头军的兴起,狗头军的溃败,所有的所有……唐宋元将所有的罪责归咎于从中挑拨的单重,归咎于闹事的小混混们,甚至归咎于已经不在狗头军里的阮瑨她自己,就是没有归咎于自己。

哪怕在狗头军兴起的中期,唐宋元还坐镇朝中时,她就因为漫天的流言蜚语被迫转校离开,再没参与过所谓的朋友的聚会的诸多事宜——

她曾经致力于建立狗头军的时候,确实以为,那只是她们朋友之间的一点证明,只是朋友之间的小聚会。

***

落日余晖,霓虹灯光还没有点起。街道转角的小酒吧里,House舞曲的乐调隐隐约约从空气中传来,唐宋元率先走了进去。

郑源随后周到地将阮瑨请入内,又在酒保处给她喊了一杯果汁,才追着唐宋元的脚步,相继消失在人潮之中。

唐宋元一进这道门人就不见了,跟着他一起来的小混混们分坐到沙发各处,隐隐地守着阮瑨不让她离开。阮瑨并不愿意太过关注他们。

她所在的这家是高级酒吧,来往的人都比较守规则,安静地消遣自己的疲惫,吃食一类也丰盛,各色酒类果饮一应俱全。

郑源点得是鲜榨橙汁,阮瑨拿在手里并不怎么愿意喝。她重生前比较人来疯,吃喝玩乐都很嗨,但是该有的警惕都有。她从没有来过这家酒吧。她不熟悉这里,不熟识的地方弄出来的东西她一向不喝,她握着果汁窝在沙发上不着痕迹地看向四周。

阮瑨知道今天这件事很难善了。唐宋元大张旗鼓的利用她逼迫周放出来,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周放要是理智一点还好说,要是也上了头,只怕又要大动干戈。

周放也护短,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她得尽可能让自己舒服点,起码不能像在坐牢。她冷静下来,可再怎么做心理建设都散不去那股子暴躁,气得想打人。唐宋元自大,从不会想自己所作所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会给自己和周围的人带来什么样的麻烦,他只知道自己高高在上。

她对狗头军的厌恶已经控制不住上升至峰值。

她心里有根刺,看不得狗头军再发展下去了。从前是她不懂,助纣为虐。那样的无心之失不知道让多少人失去阳光美好的未来而堕入一辈子的阴影之中。她明明也被霸凌过,她明明也懂得,她们这一群人做的事有多么的骇人听闻。

一个人无论再怎么手握权柄,天选之子,都不应该,都不能,裁决他人的命运。无论出于什么缘由,所有的霸凌都是错误的,这是人应有的道德底线。

哪怕是为了唐宋明不死,‘狗头军’都应该彻底消亡在这个世界上。

***

华灯初上,七彩的霓虹灯闪烁,阮瑨在昏暗中摇着手中的玻璃杯,神情晦暗不明。

她坐着的是一个定制位子,有心人看着她一个人独坐想上前搭话,但都会被同伴拉下劝告。能坐在那里的人,哪里会是个普通的女孩?

也正是这样,阮瑨在这片嘈杂中,无人叨扰,难得一个人安静着。

远处舞台对面,一个年轻的女孩认真地注视着坐在沙发上的阮瑨,以及隐在沙发周围形成包夹之势,看守阮瑨不让她离开的混混们,谨慎地退出小酒吧,找到一个安静的转角拨通了同窗李慕慕的电话。

“喂,李慕慕嘛?我有个事想跟你确定一下,你之前说小祖宗是跟那位大人去露营了?”女孩很谨慎,尽管确认看到被胁迫的人确实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李慕慕敏锐地感受到女孩身后的浓音重调,她端正起来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阮瑨嘱咐过,唐宋明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让多余的人知道她们的行踪。

女孩心里一急,径直说道:“我刚刚在酒吧看到小祖宗了,她没去露营,还被人围着,限制着不让走。”

李慕慕猛地站起身。“你确定?看清楚了嘛?她一个人还是有谁跟着一起?谁敢围着她?”

“我确认了好几遍,就是小祖宗。只有她一个人,而且边上还有好几个小混混在看着,不许她离席走动。”

“你在哪?”

“千宁北路一百二十六号的时光小酒吧里。”

“我马上来,你看着点,有动静立刻告诉我。”李慕慕挂了电话,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喊司机,直到坐到车上才冷静下来。

不对,这个道上,黑白两界周放都私底下过了明路,阮瑨是他放在手里捧着的,得罪谁都不会轻易得罪阮瑨。周放是什么人,他手里碰一下都不能碰一下的瓷娃娃,哄着都来不及,是什么人敢限制着她的人身自由,这不是找死吗?

是谁呢?整个京北,谁敢跟周放拿乔?李慕慕想着,心头一颤,一个人影从脑海中浮现出来——唐宋元。妈的,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把这件事捅到唐宋元耳朵里了,唐宋元应该也不能明着跟周放开撕,只能找阮瑨的晦气,隔山震虎。

该死,李慕慕即刻翻出手机给周放打电话。

***

千宁北路一百二十六号的时光小酒吧。

时光一点点过去,周放没到。阮瑨窝在沙发上出神,手里握着的果汁都没喝都没喝,手机在包里,毫无动静。今早她才跟周放闹过别扭,周放应该还在生她的气。

她不知道唐宋元有没有让人联系周放,还是笃定她会忙不迭地替他把周放叫过来。她有些暴躁,前世的种种恶劣事情一次又一次的眼前回放,她看到的越多,心态越崩。

小学姐、唐宋明,甚至连被她连累着踏入这瘫烂泥里的周放,连他们这些人都难以脱开,那些原本有幸福美好的人生却因狗头军座下一系列霸凌事件而蒙上阴霾的人呢?她没有耐心去迂回曲折了。

她原本只想把唐宋明捞出死亡的深渊,所以可以选择徐徐图之。可她做不到,她看透了狗头军的真面目,看不得周放沉浸其中。小学姐前车之鉴就在那里,她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为此饱受折磨,一想到这里,她就不想再耗费时间了。

她想挽救小学姐,她想拯救唐宋明,她想解脱周放以及自己,她想毁灭狗头军,让一切回归正途,越早越好,什么代价都可以。

她不是圣母,但是道德底线之下,总有一些事你知道是错的,就可以拼尽全力去扭转。她不是为了救谁,只是想将这个自己一手促成的邪恶存在消除于朗朗乾坤之间。

她要正式宣战。

正想着,突然从旁传来一个声音。“您好,您点的牛奶。”

阮瑨猛地从思绪里回过神,抬头看到一个年轻好看的调酒师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杯牛奶。

“我没有点牛奶。”周边负责看着阮瑨的小混混们警惕地站了起来。

调酒师眉眼一弯,很是温和无害。“是我们老板给你点的。他让我跟你说,吃饭时间到了,先喝杯牛奶,一会儿他会带你去吃你喜欢的。”

阮瑨有一瞬间的怔愣。她是第一次来这家酒吧,并不认识调酒师口中所谓的老板。可调酒师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微笑着不容拒绝地将她手中的果汁换成新鲜的热牛奶,然后退回后台。

阮瑨没走,已经站起身了的小混混们互相看了一眼,又坐了下来。

“呵,真是个瘟神,怎么那那儿都能遇到你?”阮瑨抱着热牛奶还没想明白这家店的老板是谁,沙发背后响起耳熟的凉薄声。

转过头,袁清风抱着胸站在沙发背后,言语讥讽。

袁清风今晚化了一个很适合DJ舞的艳丽浓妆,有别于平日在大众面前白衣长裙的模样,她穿着一条耀眼的红色短裙,上身包裹着细致玲珑的身材,短裙轻纱随着身姿摇摆。另外还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在她左右,众星环月,吸引着场中绝多数人的瞩目。

她婷婷袅袅站着。跟着她一起嗨舞的人很上道,投其所好地替她点来一杯长岛冰茶送到她手上,浅浅喝下一口。烈酒酒精混杂音乐扣动,霓虹灯光,她昂起头,高高在上地透露着自己的不欢喜。正好,阮瑨也不怎么欢喜。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袁清风,新仇加旧恨,阮瑨垂眸揉碎眉宇间的沉思,再睁眼,满目阴蛰。“你再说一次?”

“阴魂不散。”袁清风从来看不清舶来品的阮瑨,更不会怕她。她冷笑着,又骂道:“怎么哪哪儿都有你?你是看不出来唐宋元有多不欢迎你嘛?还上赶着去贴,真是……”

阮瑨猛地抬头。袁清风被那一双骇人的眼睛震慑,后半句刺人的话断在唇齿之间。

袁清风是军区大院里当代三大家之一袁家家里出来的小辈。虽然,袁家当朝新起,还远没有周、唐两家底蕴深厚,但作为本家这一代的第一个孩子,袁清风自小受到的宠爱并不比阮瑨少多少。众星拱月之中,她从没有受到过这样不尊敬的对待。

“这里是个公共场所。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阮瑨边问边站起身,她不习惯被人低看。

“你!哼,现在倒是会伶牙俐齿的,是看周放和唐宋元都不在才敢暴露本性吧。平时不知道怎么谄媚呢,”说着,袁清风语调一冷。“但是,你看看这里,唐宋元不在,唐宋明也不在,你看谁能保你?”

谁能保你?阮瑨几乎要笑出声来。她还需要谁保?她都笃定要掀风起浪了,谁都不会保她。

“袁晓之呢?”阮瑨走到她面前,直面这位军区大院里出来的声名正统的女孩。

同是大院,几乎是一样的身份出来的天选之子,袁清风跟苏千秋简直是两个完全对立的存在。苏千秋被养得有多要强,袁清风就养得有多娇气。娇气,高傲,目下无尘。

她看不上任何大院之外的贱民,自然也看不上寄养在大院里的阮瑨,看不上她的趋炎附势,也看不上她以外来人的身份还能安然无恙地融入大院里,更看不上她一无是处又偏偏受大院里权柄之顶峰的几个人的庇护——言语排斥,内外中伤,阮瑨早年在大院里受到的所有挫折,大半是源于袁大小姐两唇一合。

当时她没什么翻盘能力,人在屋檐下,又碍于唐宋元、袁晓之的面子上,每每跟袁清风遇到都只能退让,避其锋芒。彼时她看重唐宋元喝袁晓之,忍让起来也不觉得有多憋屈。可如今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什么军区大院,什么狗头军,什么唐家袁家,她在乎?

“你当晓之是你么?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家晓之那么乖,在家写作业呢,怎么会像你一样到这种地方来?”

“哦,那你呢?”

“我跟你能一样吗?!”

“哦,是嘛。确实不一样。”阮瑨意味不明地附和着,还以颜色。

袁清风不知道阮瑨在特指什么,只是觉得在这一记冷笑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鄙夷。“你!”自小的教育下,她骂不出更多伤人自尊的话,但她气急了,一怒之下手里没喝多少的长岛冰茶想也不想地径直朝阮瑨泼去。

阮瑨若是还是当年那个阮瑨,那么今天这杯酒她得受了,毕竟她想在狗头军里混下去。但是现在的她心态已崩,她连单重都敢打,还怕手无缚鸡之力的你袁清风?

事越多,她就越明白明白。她从来就不是擅长筹谋的人。那些年里,她横冲直撞,确实是吃了不少亏受了不少苦,以至于人生最后几年都在懊悔中沉浸;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她人生中的大半美好也都夹杂在这些时光里,好坏参半。

事态如斯,错的不是一个简单的莽撞,不是唐宋明,也不是她。造成现在这个结果,所有的所有,都只是在关键时刻的那一两个选择而已。她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所以,她不想,没必要迂回曲折了。

她身子一侧,躲开所有的酒精溅射,紧接着手腕一动,温热的牛奶冲着袁晓之那张化了浓妆的精致面庞上一泼。

“啊——”

突如其来的攻击,袁清风躲闪不及,狼狈不堪,她惊愣在原地。浓白色奶香四溢的液体顺着发丝流下,涮洗着她惊愕的脸。“你——你居然敢!居然敢这样对我。”

阮瑨一耸肩。“是你先泼我的。”她看着空下来的玻璃杯,有些遗憾。空气中散播着浓重的奶香味,阮瑨深吸一口气,断言是奶粉冲泡的,她从小到大睡前喜欢喝的牛奶都是这种,她光是鼻子就能分辨出来。

“我要杀了你。”袁清风将手里的玻璃杯一摔,怒气冲冲地绕上来拽阮瑨的头发。她从小受长辈溺爱,衣食住行都往精细里养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纵使她出身在崇尚武力的军区大院里,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哪里是阮瑨的对手。阮瑨先前也跟她一样,要是没有变故,她一辈子也都会这样下去。

袁清风的动作不快,阮瑨一步后退,抓着她的手往前一带,脚下一踢,袁清风便身形不稳地往前趴,带动一桌子酒杯碟盏摔到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炸裂声。

一时间,人声鼎沸的小酒吧里,除了浓重的音乐声,所有人都停下来,远远的,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自发地将圆桌围住,指指点点,发出细微的讨论声。

“这是怎么回事呀?”

“不知道好像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这还是两个学生把,你看站着的那个,还有婴儿肥,她都没有上初中吧?她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啧,地上那个,这么大了还欺负一个小孩?居然,还是被打趴下了。”

“唉 ,到底还是作业太少了……”

袁清风脸色很差,悉悉索索地谈话声蹿进耳朵里。跌坐在地板上,细白的手掌在人来人往的肮脏之地勉力撑着,高跟鞋断了,自尊心跌入尘埃,她尖叫了一声,惊醒了陪同她一起嗨舞的几个女孩子。

那几个女孩从惊愣中回神,忙上去扶袁清风。袁清风怒急,眼眶唰地就红了,食指对着阮瑨,声嘶力竭。“你们,你们给我上去撕了她!”

那几个人不敢动。

“去啊!!!”

那几个女孩不敢违背袁清风,只能厚着头皮靠过去装模作样地想扯阮瑨的头发,可她们哪里碰得到阮瑨?

阮瑨人小,身手远比这些四肢不勤的高门小姐们利落。左闪右避,不消一会,就一人赏了一个耳刮子,打趴到地下跟袁清风作伴。

周遭细致的景观布置基本都毁了,桌子椅子,玻璃瓷杯,碎了一地。阮瑨这具幼年的身体长久没锻炼,空有意识和反应力,薄汗已经沁出来,沾湿鬓角边碎发。

***

小酒吧二楼。

消失已久的唐宋元躺在一个柔软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底下小混混上来报消息,悉悉索索地说话声惊动了他,他睁开眼睛。“怎么了?”

小混混喏喏地到面前:“底下,小祖宗跟袁小姐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长眉拧到一起,原本就狠厉的面庞更显阴鹫。“怎么回事?”

“是…是袁小姐找的茬,小祖宗不知怎么地好像心情不太好,就杠上了,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

“袁清风动的手?”

“是。”

“周放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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