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在她重生之前,还很年幼的那段时间里,她是圈子里公认的唯一一个能跟周放说得上话的人,尽管她觉得自己压根没在这位大佬眼里,也没有跟这位大佬有什么心与心的灵魂沟通。
他们的本质不过是大佬与小弟!
周放爱清净,不喜欢热闹,她只不过是帮着跑过几次腿,谈过几次话,传达一些本尊的意思罢了。
当然,偶尔在事出紧急、逼不得已的时候,她也狐假虎威过。后来周放知道了,放着两米八的气场,只是似笑非笑的一眼就让她歇了所有作妖的心思。
要说真有哪里不一样的话,只能说,她不如一般人那样怕周放,或者说,不是害怕,而是打心底里的尊敬。
她幼年离开父母来到军区大院,整个大院里除了她表姐其他人都不太爱搭理她。她常常只能独自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秋千上发呆,直到某一天,她在院子里发现了同样不在人群中、肚子坐在草坪石凳上看书的周放。
她年纪小,又刚到这个地方不久,根本弄不清楚这圈子里弯弯绕绕的人际关系,只单纯的觉得这个人应该是跟她一样被送进来的,也不受这些人的喜欢,于是又欣喜又悲戚,大感同病相怜的同时,在一圈人瞪脱眶的眼睛中,从自己随身的小挎包里掏出两块名贵的糖果递过去,以示亲和友好。
彼时周放才十岁多,跟一群作天作地的熊孩子不同,他穿着背带裤小西装,挺直着腰板,节骨分明的一双手上还拿着一本书,整个人如芝兰玉树一般站在面前,清冷的看着她以及她手里的糖。
一时间,整个大院都寂静了下来。
她不怎么懂得看人情世故,只在顷刻间敏锐地感知到周放不好相与。她不是什么明知为难还要迎难而上的人,起码那个时候不是。所以在她表姐苏千秋飞快地上前把她拉下去,告诉她这个人最不能招惹,她就听话的信了。乖乖巧巧的在铺满阳光的草坪外源待着,小心翼翼地观摩十分赏心悦目的景色,周放被看得不自在去瞪她,她就低着头假装无事发生。
这件事造成的后果就是,一向很排挤她的大院里头的人顷刻都围着她称赞,说她厉害,连周放都敢惹云云。
一时间,她变成了趋之若鹜里,被疯狂鸭子追逐的‘非常态’。
后来,在她不停的糖衣炮弹轰炸下,她终是如愿地融进了这个排外的圈子,从最底层做起,努力的想变成大家的朋友。
这一代大院里的孩子年龄差都比较大。唐宋元与苏千秋一伙平均比她大三岁多,除去一些可以不限年纪排场的娱乐场所外,苏千秋虽然心疼她,但唐宋元几个一般也不太愿意带她们几个小的出门。但不妨碍,她也乐得自在。
她认识了唐宋明和袁晓之,开辟了自己的朋友圈,每天背着小书包欢欢快快的上学。
阮家家里人脉凋零,她没有什么叔伯兄弟的。阮瑨从小就孤独,几乎没有什么同伴,不曾想换了个地方之后居然能很快交到几个像模像样的朋友。她觉得自己厉害极了,美滋滋的,成天蹲在电脑电话旁边朝家里要东西,一会子想着从哪儿弄点好吃的糖果,一会子想着从哪儿整点好玩的玩具,收罗到的东西全塞到小挎包里,等到学校上课的闲暇时间分发给她的朋友们。
所有她有的,她都想给唐宋明袁晓之弄上。
时间冉冉,一晃而过。等她彻底迈进这个圈子后,她已经上初中了。在夏末里最热的那个夜晚,唐宋元在城中心办了一个大的聚会,并将太半圈子的人都请来,不知怎地也很是好心地请了她。
在邮箱里看到请柬的时候她高兴坏了,在打回家的电话里把大院里的一群人夸到天上去。电话那头的因为忙碌许久没有见到女儿的阮父头一回见女儿这么开心,大手一挥着人帮着选了最昂贵的裙子首饰,还派出豪车接送她到了会场上。
大几十人的会场上,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她。
唐宋元也看到了,他仿佛有些惊讶,但片刻之后敛下所有惊诧,让人把她请到座位上,就不再管了。
她从前也参加过宴会,是在她父亲的公司上,那时所有人都夸她好看可爱有其父风范云云……但是这里的人没有,不止没有搭话,甚至像没有看到她一般,让她整理了好几天的应对话语全无施展的地方。她想了想,觉得也许是区域不同所以风土人情不同,并没有过多计较。
聚会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来人三两聚到一起谈话说笑。她看了看周围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也没有人来找她说话,她像是被遗忘在这里了。
她拘谨起来,双手搓出冷汗,觉得周围的人又近又远,说话听着很大,但一细听又分不清说的是什么,连人脸都模糊不清了。蓦地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惊吓,抬头一看,是一脸清高的袁清风。
她穿着一身简单但是不失高雅的连衣裙,垂着眸高高在上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那一瞬间,她甚至是有点感激袁清风的,哪怕她看自己的模样从来都是带着鄙夷的高高在上。
她想,终于有人要跟我说话了。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搭话,袁清风身边陪衬的一个清丽女孩嗤笑了一声:“怕不是睡着了?”她记得她,这个女孩的父亲是京北某个部门里的高位文职,并不是大院里的原著居民,出身也不高贵,不知道什么缘故就成了袁清风的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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