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交流（2/2）

外面挺冷的，周季之穿着一件灰白色的短款羽绒服，大喇喇地就坐在长椅上，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人的地。他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被拿着手机，微微有些发红。

“那挺好的啊，第一次去就这么厉害啊。啊，周毅之教过你了啊，那怎么能叫第一次呢？好吧好吧。我吗？我不行啊。因为我不会玩儿啊。不骗你呢，我跟周毅之玩的时候把把输。昂，你要生日啦，那我做个什么小玩意儿托人给你带回去？那肯定及时啊，最近回去的人多起来了，这回应该行了。”周季之眉目柔和了半分，一双好看的眼睛眯起一个慵懒的笑。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又显得有些不开心了，“我不知道。很晚了，你去睡吧。嗯，晚安。”然后很不开心地挂了电话。

陈柯看着他收了手机，仰着头发呆，这才走出来，“思考人生？”

周季之偏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是啊，司机先生跑了，就我一个，可不是要思考人生？”他看陈柯走过来，就和他挪了半个屁股的座。

陈柯坐下来，张口就说，“我听到了。”

周季之一口口水把自己呛了个着，咳了半天才缓过来，抬头有些纳闷地看着陈柯，“你怎么这么实诚呢？就不怕我灭口啊。”

“这你都要灭我口？那你干脆毁灭世界好了。虽然我也是故意的。”陈柯从善如流。

周季之再一次被呛到。

陈柯继续说：“我叫陈柯，木字旁的柯。是rajzol的学生。嗯……十一年级。”

格式这么规整？要相亲吗？

呸！！！

周季之在心理推翻自己的脑补。咳了两下吐槽道：“木字旁的‘ke’挺多的，是哪个？一棵两棵的棵？”陈柯瞪了他一眼，他说，“好吧。我叫周季之，四季的季，知之的之。是双语的学生，十年级。”

“知之有俩呢，你是哪个啊知道的知吗？”陈柯很讲究队形地也吐槽道。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你以为我会接招吗？你这样故意听我讲电话还好意思说不认识我？”周季之很嫌弃地看了眼陈柯。

陈柯：“你赢了。”

然后他俩都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周季之觉得有点尴尬，但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看着对面那棵掉光了叶子的树，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他说：“刚刚那是我表妹苏笙。”他把苏笙的照片调出来给陈柯看。

照片里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站在向日葵花海里笑得灿烂。

陈柯仰头望天一脸生无可恋，“唉陈明月要是有她一半可爱我就求神拜佛了。”

“不会吧。明月也挺好的。”周季之收起手机，漫不经心地答道，“倒是周毅之啊，哦周毅之是我弟。”

“我知道。棋艺比赛第二名嘛。挺聪明的一个男孩儿。”陈柯靠在长椅上扒拉手机。

周季之笑起来，“是啊。比我好多了，我可不会下棋。”

陈柯有些惊讶，手机都放了起来，“你不会？他们都猜说周毅之下这么好你肯定会更好呢。”他都挺期待和周季之切磋一下呢。

“你们可拉倒吧。我要是下的比周毅之好我怎么不去比赛？我脑子有病才会白给你拿了冠军。这种要靠脑子玩的东西我一向是不会的。”周季之翻了个白眼。

“你知道啊。”

周季之突然开始沉默。他知道什么？陈柯是比赛冠军的事情吗？他当然知道。他坐在现场看的比赛，看着陈柯和周毅之比赛。就算这个没有，周易南整天逼叨逼地说周毅之这都能输给陈柯真不争气的时候也把这个名字在脑子里过了八百遍。他会不知道？

但他只是“嗯”了一声就不再言语。陈柯看出他有心事，也不说话。

“你会下斗兽棋吗？”陈柯还是开口说了。

周季之面无表情，“不。太费脑。”

“费吗？”

“……费吧？”

陈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还有停不住的趋势。周季之简直就想给他一个手刀，“笑什么笑，斗兽棋也是有尊严的好吧。”陈柯笑得更嗨了，“我去你这什么笑点？”

陈柯秒停，“奇葩的笑点。”然后接着笑。周季之转过脸翻了个白眼。

等到陈柯终于停下来，看着周季之的侧脸，在兜里的手碰见了手机。他叫了周季之一声，“诶。”

周季之转头，灰蓝色的美瞳映着晌午的微光显得格外灿烂。

“你微信给我一下吧。”

“嗯？我私人的微信？”周季之的眼睛眯了起来，是一个好看的弧度，那双眼睛就像有人把极光海塞进了里面。他笑道，“你想帮陈明月要我的微信？”

陈柯愣了一下，“不是啊。我是……帮自己要的。”他回给周季之一个纯真的笑容。

周季之白了他一眼，才从兜里拿出手机来加好友。

“周季之，你稍微帮我提醒一下陈明月和江应茜吧，叫她们指甲别做这么频繁。”陈柯加上好友，沉吟半晌道。其实他也觉得这话不太合适，但毕竟陈明月是他妹妹，江应茜又是他铁子的姐姐，他不好不管。美甲这玩意儿不仅烧钱还对指甲不好，更何况她们俩这个半个月一次的狂热度。

周季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十分淡定地回答：“你不说我也要提醒她们的。她们指甲换的太快了，被磨脆了都。”

陈柯松了口气，笑道：“那谢谢了。”

学校的铃声一响，大坨的彩色方块就从校门里涌了出来。周季之站起身，向对他招手的林徎点了点头，又对陈柯说：“走了，回聊。”

陈柯微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