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1/2）

庄思彦房间的灯泡不是特别好，隔五分钟就要熄一秒钟的火，晃得周季之眼睛痛。

他估计一下时间，给陈柯发了条消息，蒙着头就在被子里闭目养神，谁知道这一闭就直接睡过去，晚饭也没吃。他在快八点多的时候醒过来，陈柯这个傻逼居然还没有回消息。

“醒了？”

庄思彦坐在打好的地铺上写作业，见他从被窝里出来问了一句。

“嗯。”周季之把头发绑起来，中间还打了个哈欠。他真是很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每天晚上都可以在梦里看到周易南扭曲的嘴脸。

“饿了吗？想吃什么？”

“泡面。”

庄思彦：“……等着，我下去买。”

周季之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买韩国的那种，辣一点，我打算拌着吃。”

吃死你。庄思彦在心里勇敢地翻白眼。

等到庄思彦把面放进锅里的时候，陈柯才回了个在，他拿起手机，咬着筷子给陈柯发了个语音请求。

被拒了。

周季之：“妈的。”

于是他一脸不爽地打了一串省略号，还很言简意赅地发去一个“接”，看起来就很生气。然后又一个语音请求弹了出去。

陈柯接起来的时候庄思彦正好端着那一小锅泡面和两个碗走进来。

陈柯说：“在吃夜宵？”

周季之听出话里带着小心翼翼，在庄思彦有些古怪的表情里说：“晚饭，泡面。”

他还没等陈柯说话，从小锅里盛出一碗泡面，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地说：“你先说，我先吃为敬。”

陈柯感到一阵心累，说：“姜饼都和我说了。很抱歉这些事情波及到你们了。”周季之的筷子停住了，眯起眼睛看着屏幕上陈柯的头像，是一只日月眼的波斯猫，有一只手掐住了它胖胖的脸。那大概是陈柯。

他刚来匈牙利没多久就听说过陈柯了，一是因为他下棋的技术一流，二就是因为这只波斯猫。听说这只波斯猫在四岁的时候被车撞死了，后来陈柯就和潘晓打了一架。

然后他们就闹掰了。虽然之前关系也不是怎么好。

庄思彦也从锅里夹了一点泡面，说：“潘晓那孙子就是个不长记性的垃圾。”他发觉周季之盯着他的碗看，有些头疼，“面都是我煮的还不给我吃点？”

“庄思彦？”

周季之收回瞪着庄思彦碗的目光，答到：“我家炸了，在重建呢。”

陈柯：“……”

庄思彦：“我请你闭嘴。”

“你打算怎么办？去找他打一架？”周季之不理他们，慢条斯理地吃面。

陈柯不说话，把手里的书合上等着周季之继续说。周季之吃完了所有的面，才一边擦着嘴一边说：“林徎那个二傻子无所谓，江秉言的果照还在那傻逼手里。你要先让他把照片删掉。”

“哦对，我比较好奇的是潘晓是怎么拿到照片的。”陈柯还等着周季之继续说，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

陈柯：“……潘晓是茜姐的前男友。”

庄思彦：“江应茜居然这么不长眼睛？”

“为了江秉言的个人声誉，等到这傻逼明年五月生日再说。拿到他的手机，删掉照片。然后？”周季之停下来问。

陈柯咬牙切齿地说：“扁他一顿。”

周季之轻快地同意了：“好，那就这样。哦对了陈柯，你们那个学校……”

“周季之！”庄思彦按住他的手。

“放心，我就问问。你们Rajzol的学费是一个月多少？”周季之把手抽出来放在他肩上，脸上有些哀求的神情。

陈柯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他想了想说：“还挺贵的。我们Rajzol的学费比Angol还要贵一点。你等下啊我去找一下。”

“不用找了。”庄思彦打断他。

“我知道了。”周季之把头低下去，散开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显得他有些弱势，“就这样吧。挺晚的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就把通话断了。

陈柯还没来得及反应，断掉的通话界面就被系统自动切了出去，留下的聊天界面里还有早上周季之给他拍的照片。照片里的那个他还低着头在玩手机，挺清晰的，拍照技术还不错。

他把那张照片存了下来，然后在备忘录里写道：“很意外今天碰到了周季之，和他们三个吃了日料还看了电影。周季之……”

他停了下来，他把周季之三个字删了又加回来，继续写道：“周季之看起来有心事，他并不像我听说的那样不易近人，还挺有礼貌，观察力也很好，能一眼就看到姜饼背后的潘晓。我后来也发现了，就没再打趣说话。

“虽然我也不是第一次和他相处，但是这次感觉比前几次都要深刻和不一样。他坐在我旁边的时候眼角下垂的有些明显，看起来有些难过。不过我没有问。

“还有潘晓孙子乱说我是同志，迟早要把这个傻逼收拾掉。”

他最后打了个END，又打开的旁边的书看起来。

周季之这个晚上睡得不□□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房间里忽闪忽闪的灯，他梦见他蹲在一幢破楼的墙角，大概是二楼，身边还有一个看不清脸的人。但他意外地不害怕，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他好像知道他是谁，又不知道。他还没想清楚这人是谁，周易南就扯着周毅之的头发从门口进来，周毅之已经晕过去了，满头的血。周季之快气疯了，心里在尖叫着“放手！快他妈放手！”，身体却一动不能动。前面的人往后靠了靠，退到后脑勺已经贴上了他的鼻子，一股桂花的香气刺鼻地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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