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关逛街（1/2）

陈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搓了搓自己的冰凉的胳膊，爬到被窝里给周季之回消息。

-这么晚怎么不睡呢？

周季之秒回。

-你不也没睡？

-……你这几天在干嘛呢？

-不好说。

陈柯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也忘了当时在想什么，手指一动就给周季之发去语音请求。他本来没想到周季之会接起来，没想到他真的接了。

“喂？”周季之的鼻音有点重，声音还很沙哑。

“嗯我在。”陈柯把床头的灯光打暗了点，轻声说，“这几天，怎么了？”

周季之半天没说话。陈柯听到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然后是一声钝响，像是周季之一下子趴在了床上。

“这几天，我在点钱。”

周季之闷闷地说道，声音哑得不像样。

……信你才有鬼！

陈柯拉着抽搐的嘴角调笑道：“用打火机点吗？”

周季之像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对啊，一把一把地点，全都烧给祖宗了。”

“我要是你祖宗，我的棺材板都压不住。净知道烧些没用的东西。”陈柯接得从善如流。

“哎我一直就很想知道，你们怎么知道捎过去的冥币就有用？指不定冥币不长这样呢？”

陈柯：“……”

你说的好有道理哦。

等等不对！——他又在转移话题！

“地府也要随大流嘛，我们都烧这个，地府大概也会用吧。”陈柯想了想才说。

周季之又发出灵魂提问：“那要是地府不随大流呢？而且冥币好像有很多种款式啊。”

“那关你什么事啊，又不是你用。”陈柯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陈柯听见周季之笑了几声，声音干干的，有点假，还带点勉强。他无奈道：“周季之，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周季之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脸上是一个勉强的微笑，一个看起来就很难过的微笑。听到陈柯的话，他真的有一瞬间想要哭，但他忍住了。

他跟陈柯不熟，或者说还没熟到互诉衷肠地步，他既没必要，也不需要告诉他自己经历了什么。

可他却开了口，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说了。

他轻声说：“我累了。”

陈柯还没开口，周季之那边的门就被打开了。周季之抬头，站在门口的是常小燕。

“三点多了还不睡吗？”常小燕看起来老了很多，声音也很沙哑。

周季之在看到常小燕的瞬间就低下了头，“在和朋友聊天。我等下就睡了。”常小燕发出一声轻柔的叹息，把门带上出去了。

“我妈。”周季之解释道。

“我知道。阿姨挺好看的。”陈柯应道。

“谢谢。”

这下又没有话聊了。周季之没挂断，也不说话，陈柯也不好挂断，就陪着他沉默。

“我太鄙视你了周季之。每次一冷场都是我先开口，为什么？”陈柯最终没敌过资深老司机，崩溃开口。

周季之噗嗤地就笑了出来，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因为我岔不开话题了。”

“……你大爷。”陈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轻声道，“别难过了，明儿你爸爸我请你吃饭。”

“滚蛋。明天星期四。”周季之猛地鼻子一酸，说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声音都颤了，说完就直接关了麦克风。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周季之对自己说。可是这个傻逼总是手起刀落，一刀下去扎在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陈柯笑了一声，“明天星期四跟我请你吃饭不犯冲。怎么？感动哭了？”

周季之的消息秒速弹过来。

-放你的狗屁。

“我记得我们在语音。”

-我不跟想做我爸爸的傻逼讲话。

陈柯快笑疯了，趴在床上根本起不来，断断续续地问他：“呐，明天你什么时候下课？”

-三点。

-再笑你明天菊花不保。

陈柯笑得更大声了。周季之抽着鼻子恼羞成怒，直接把通话挂断了。

他红着眼睛看他和陈柯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语音消息是陈柯的。陈柯说，“早点睡，明天放学等我来接你。”

-好。

起床困难户林徎今天依然艰难地起床了，叼着吐司走在路上给周季之发消息。他自己目测发了得有99+了，周季之一点反应没有。

今天依旧没有回复。

他想着这家伙今天大概也是不来了，收起手机抬头一看，嘴里还剩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吐司直接掉在地上。

“你恶心死了。”周季之站在他面前，一脸嫌弃地看着地下水淋淋的吐司，还往后退了两步。

“鸡，鸡汁，你回来上课啦？”林徎话都结巴了。

周季之抬手干脆利落地抽了他一下，“谁他妈是鸡汁。”庄思彦适时地从周季之身后走出来给他使了个眼色。

“既然大师您出关了晚上去喝一杯？”庄思彦搭上他的肩膀笑着说。

周季之摆摆手，“约了人了。”

“谁这么大胆？居然这就把你约了？是漂亮妹子吗？”林徎贼兮兮地凑过来。

周季之把他撇开，走进校门，“是你大爷。”

林徎嘴角抽了抽。庄思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是陈柯。”说完也丢下他进去了。林徎嘀咕道：“陈柯才不是我大爷。”

“等等？陈柯？？？季之你等等我啊什么情况啊！！！”

周季之吃完午饭坐在座位上看书。他的位置靠窗，转个头就能看到下面的树顶，还有一个穿着大毛领灰色短款羽绒服的男孩儿的发顶。

周季之被吓了一跳，凑过去看，正好碰见陈柯抬头，顶着一头凌乱的刘海向他招手。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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