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2）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我和你爸也是商量了好久才决定瞒着你的。你从小就倔，我们就是担心你会不顾一切的回来，才没告诉你，你也不要怪爸爸妈妈。”李贤珠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看到女儿这么伤心，却反过来安慰自己，心里为女儿的成长感到开心，但是也为当时的决定而感到后悔，要是告诉了莫离她会不会好受一点。
莫离拉着母亲去沙发上坐下，“妈，姥爷是怎么走的，你能和我说说吗？”
“让你妈去休息吧，我给你说。”莫成林看着憔悴的妻子，和没有精气神的女儿，不愿意让妻子想起伤心的事，示意莫离跟着自己去书房，莫离跟着父亲进了书房，关上门，找地方坐下。莫成林这才说道，“你姥爷是脑膜炎，那段时间整个乌月都在传染这个病。你姥爷他去买菜的路上被人推倒了，当时他也觉得没事，原地休息了一会就回家了。我们当时也去看过了，你姥爷看着没什么大碍，我们说去医院检查一下，被你姥爷拒绝了，我们拗不过老人家，就没坚持。结果谁都想不到第二天他老人家就开始发烧，他和你姥姥也没在意，就以为是普通的感冒发烧，随便吃了点药。后来你姥爷发烧好几天，不但没有好转还更严重了，你姥姥这才着急了，火急火燎的打电话告诉你妈你姥爷病倒了，我们担心你姥爷，立刻去看了看你姥爷。我见你姥爷的症状和脑膜炎很相似，就立刻送你姥爷去医院了。不过还是太晚了，已经来不及了，医生当时就让我们回去准备后事了。这个事也怪我，要是当时坚持带你姥爷去医院检查一下，说不定就没事了。”
莫成林很平静的将事情经过详细的告诉莫离，希望能得到莫离的谅解。
莫离坐在父亲对面，仔细的咀嚼父亲说的每一句话，姥爷生病这件事真的不能怪父亲，只是老人家一辈子节俭惯了，就怕去医院花钱，这才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爸，我都知道了，你也不要自责，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除了接受别无他法。毕竟姥爷也70多岁了，就算不发生这种事，姥爷总有一天会因为其他的原因离我们而去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死去的人会永远的活在我们心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还活着的人，不要在亲人离去后才后悔莫及。只是我希望如果有下次，你能告诉我，不要瞒着我了，毕竟我已经长大了，我希望你也能尊重我的知情权。有些事情我也有自己的看法。”说完莫离才惊觉自己又说错话了，急忙纠正道；“不！不会有下次了！”
莫离的一番话将莫成林惊得瞠目结舌，本以为女儿会大哭大闹，结果在短暂的发泄后不仅立刻恢复的平静，还能转过身来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莫成林不得不感慨让女儿去首都上学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也许女儿在本地上大学能得到自己最大的保护甚至为她安排好一切，但是永远活在自己羽翼下的女儿却永远无法长大。现在女儿表现出的成熟令他欣慰，“好孩子，你真的长大了。今天下午我们先去看看你姥姥，顺便给你姥爷上柱香，让他看看你。”
“好，今天去看姥姥，明天我们再去爷爷奶奶家。”
莫离的印象中姥姥是一个精瘦干练的老人，没想到这次见到姥姥，姥姥却突然变了样子，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只是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原本还是灰白色的头发变成了银白。看到莫离进来也只是抬眼看了莫离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莫离回来了啊。”就不再搭理莫离。
就那一个瞬间，莫离看到姥姥双眼无神，深深的陷进了眼窝，下眼睑的黑眼圈仿佛和深夜一样摄人心魄，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抬头纹和眼角纹都很重。黝黑的脸颊星星点点的分布着少许老人斑，满脸的皱纹昭示了岁月的无情。
莫离走到姥姥身旁，拉起姥姥的手，这也是一双布满皱纹的手，干枯冰冷的就像一截丢在冰天雪地里的枯树枝，莫离将姥姥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企图将姥姥的手捂热，轻轻地说道，“姥姥，我回来了。”
感受到了指尖传来的温暖，老人家这才又仔细的打量着莫离，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一遍一遍的看着莫离，好像过了好久，老人家才从自己为数不多的词汇量里挑出了几个适合莫离的词语，“去外面上学回来变漂亮了，要是在外面迎面走来这么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我都不敢认呢。你姥爷走的时候最惦记的就是你，来给你姥爷上柱香，让他安心的走。”说着说着，老人家又哭了。
李贤珠连忙上前拉住母亲的另一只手，“妈，你别这样，没事做多出去走走，你天天坐在爸的照片前，这烟熏的你眼睛都不好了。莫离这孩子现在越来越懂事了，要是爸看到了也会开心的。”
莫离走到姥爷的遗像前，接过父亲递来的香，点燃，恭恭敬敬的鞠了三次躬，这才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三缕烟缓缓地向上飘着，透过烟雾，莫离好像看到了姥爷在对自己笑，莫离沉浸在姥爷的笑里。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每次自己考试得100分的时候姥爷就会奖励自己一个棒棒糖，要是自己考不好，姥爷就会故意板起脸，教训自己，最后给自己买一块泡泡糖激励自己。
“这孩子怎么站着啊，快来吃水果！妈，你也是的，每天就坐在这里发呆，电视没了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看什么。莫离回来咱们就一起高高兴兴的吃顿饭，不要这个样子让孩子也跟着难过。”小舅端着一盘水果进来将莫离拉回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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