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2）

两个小时的飞行结束。

飞机还在跑道上滑行，广播里响起先不要使用电子设备的提示，但许多迫不及待的乘客已经关掉飞行模式开始与外界联络，薛澄谨也不管不顾地又拨了方唯念的手机。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一回，薛澄谨脑子里嗡了一声。

这么长时间，不可能是一时没电了！

正愣着，接机司机的电话打了进来，飞机也正缓缓泊下，满飞机的人都纷纷起身，取下行李。

一片啪啪哒哒的兵荒马乱声中，薛澄谨满腹狐疑。他出差没几天，带的东西并不多，只带了登机箱，没有托运，出机场很快。

公司的司机已依约等在出口，一见到他就迎过来，接过他手里的登机箱：“您累不累？是回家休息还是……”

“现在还早，我直接去公司。”薛澄谨沉着脸。

一路上，车里气压都很低。

薛澄谨平常是个很好相处的上司，司机行车总要跟他随口聊几句，可这天气氛不对，主要工作就是陪同领导的司机在察言观色方面自然是人精，便只是开着广播，安静驾驶，尽量将车开得又快又平稳。

到了公司，薛澄谨一言不发，拎着行李就匆匆上楼，直奔企划部所在的大间。

他的办公室门口，那张桌子空空如也。

没有人，上面的文件和文具也一扫而空，只剩一台静静关着的电脑，连她贴在电脑上花哨可爱的便利贴也都不知去向。

薛澄谨呆在原地，怔怔地盯着。

朱韵走过来，有些怯怯地叫了一声：“澄谨，那个……正好，有个急件需要你签字……”

“她呢？”薛澄谨恍若未闻，很突兀地开口。

“谁？”朱韵下意识地瑟缩，明知故问了一句，但一眼看到他冷冷刺过来的目光就知道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道，“念念是吗？她……离、离职了。”

“什么时候的事？”薛澄谨的脸越绷越紧。

“就、就昨天，那个……我听人力的人说，好像是……去腾跃了……”

薛澄谨猛地扭过头来，不相信地瞪着她。

朱韵意识到可能这个字是签不到了，草草扔下一句“你忙吧我没事了”，白着脸赶紧跑了。

薛澄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呆立片刻。

他的目光似乎根本没有聚焦，又似乎已巨细无遗地将一切都扫描了n遍。

这是他的办公室，什么都没变，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不敢相信地瞪视着眼前的整个世界，忽而额上青筋暴突，他将手中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

一声清脆的哀鸣，机子顿时七零八落，粉身碎骨。

听说他突然回来而找过来的薛澄硕刚进门，就被他这动静唬得跳了起来：“怎、怎么了这是？”

薛澄谨突然仰着脖子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凄厉得刺穿耳膜扎入心窝，两行粗粗的男儿泪从他眼里飞快地滑入鬓角：“又是这样！她又是这样！”

“谁？她……怎样？”薛澄硕一凛，小心地问。

薛澄谨陡然之间止了泪也止了笑，一时竟冷静地瘆人：“还能怎样？换号呗，这次连屏蔽拉黑都省了。”他扭头看着薛澄硕，“跟她的初恋情人走了，到他的地盘上去了，这儿的号，这儿的一切，这儿的……人，她再也不需要了。”

——

动车缓缓驶入车站，方仕坤从行李架上取下两个人的行李，方唯念默默接过自己的，跟在他身后下车。

方仕坤看她一下车就目光流转地去找出口标识，温言道：“公司有车来接，你跟着我就好了。”

方唯念说：“我还是……自己走吧，我得先去买手机。”

方仕坤说：“我陪你去，司机熟路，咱们让他带着去。”

方唯念还是想要推辞：“你挺忙的吧？不用陪我。”

方仕坤很坚持：“这边的工作也不急在这一天，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安顿下来，我没别的安排。司机反正也是需要把我们送到员工宿舍，麻烦他跑两趟还不如就一趟呢，是不是？”

方唯念又张了张嘴，原本想说的话到底还是断在了口中。

方仕坤的心意如何，她焉能不知？一时之间剪不断理还乱，她还是更着急去办个手机卡，跟薛澄谨联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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