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1/2)
工藤新一的表情严肃到可以用凝重来形容,尽管他还是个伤员,可手掌间拽着平冢泉的力道却丝毫不轻。
门板合紧的刹那,屋外的日光被阻隔在了门外。下一瞬间,阴霾覆上了两人的面孔。
平冢泉的表情依然温柔似水,她仰起脸望向双眉紧皱的工藤新一。手腕过大的力道捏得她生疼,尽管如此,她的脸上始终是面对工藤新一才会露出的柔情。
可平冢泉的神色越是放松,工藤新一的眉间便越发深蹙,他甚至忽略了掌心所触碰到的女孩那有着凹凸不平肉痂的手腕带来的触感。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先解释的吗?”工藤的质问开门见山。私心里的一点偏袒还是让他没有像以往的自己面对嫌犯时,直接去用犀利的话语压得对方无法反驳。
他给了平冢泉先辩解的机会。
平冢泉偏头思索了半秒,疑惑道:“工藤君想让我解释什么?衣服的事?还是米花大楼里我为什么会被困的事?还是……昨夜呢?”
句末,平冢泉刻意停顿地拉长了最后一个词。在提及“昨夜”二字时,工藤的眼底明显地闪过了一丝在意,瞳孔极快地缩了一下。
猜到了呢,他在意的问题。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工藤新一的语调变低了一些。
不仅仅是昨夜,还有从更早的时候,或许从那个叫做长田正树的前科犯之死开始,就已经是套在计划里的部分了。
工藤新一是这么推测的。
他觉得不应该从眼见的场景顺推,一开始平冢泉给出的思维定势就让他老在本身便是错误的逻辑里出不来。因为怎么考虑,平冢泉都会变成最无辜的那个。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算有可疑的点,这个少女一旦摆出无辜纯良的面孔,就像真的一样。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被骗了,一开始就被骗了。
他所擅长的推理,自和平冢泉重逢以来的事件,关于那些事件的一切推理,就像被算计好过的一样。越走越错,可所有的过程却又好像没有毛病。
或许他真的该信一次灰原哀的话,灰原哀那对于组织的直感,也许真是凌驾于推理之上的玄学。
所以撇开所有的推理因素,单单从违和感开始。最强烈的事件应该就是所有圈套的开端,比如,有着强|奸|罪前|科的犯人长田正树之死。
想得有点远了……
拉回工藤新一飘脱思绪的是平冢泉细细的呜咽声,明明隐忍着痛楚,却硬要憋着声音不发出来的闷吟。
工藤新一才发现自己拽着少女的手一直没放开,还因为自己在沉思之时,随着情绪变化而越捏越紧。
弄痛她了,她却没有一点抱怨的声音。泪光在眼眶中打转的楚楚模样,真是一丁点都让人怪罪不起来。
“……抱歉。”工藤新一道了歉,慌忙收回了手。收回的同时,他又举起,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他又在干什么啊……注意力又被这家伙给分散了。
明明面对过那么多凶手,明明有过无数无数在现场用自信的推理将犯人犀利揪出的经历,明明也有死不认罪的凶手,最终还是在他无懈可击的推理之后垂头认了罪……
平冢泉就像身带魔法一般,工藤新一的那些理性和机智在她的面前,全都无效化了。
“比起在这里跟我说奇怪的话……”少女柔美的音色再度缓缓响起,如同一道指引的航标,“工藤君是不是应该告知一下隔壁的阿笠博士,报个平安呢?”
又来了,像心理暗示一样的引导。
工藤新一知晓这其中的违和感,可他自己还是本能地顺着平冢泉的话应答了下去:“啊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话题被很自然地岔开了。
平冢泉就像一个能够看穿人心的观测者,总能把心之所想把控在她的股掌之上。她所说过的,总能让人觉得十分有道理。
就如此刻,工藤新一赞同了她的话,比起质问,他的确去通知阿笠博士自己的平安比较重要。
从睁开眼在床上苏醒起,他就没有和博士联系过。一直和平冢泉待在一起,换个说法,他几乎没有逃离出平冢泉的视线……亦或者说是,监视。
工藤新一再度皱起了眉毛,眼前的女孩在揉着她刚才被捏痛的手腕。对于他的注视,女孩毫不胆怯地回视着她的目光。
那双眼眸透彻得仿佛只有纯情。
最终,又是工藤新一先败下阵地敛回了自己的视线。先去趟阿笠家吧,他这么想道。
转身想直接出门去,可是受伤的脚让他行动非常不便。还没有习惯拄拐的他,一时间移动的速度非常缓慢。
彼时,一双柔软冰凉的手掌撑扶住了工藤新一的手臂,一点点温柔的力道似乎在很努力地给着他支点。
工藤新一顺着那双手看去,平冢泉面容温婉地朝他眯了眯眼睛,然后轻笑:“工藤君小心,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这瞬间,平冢泉简直能和世界第一温柔划上等号。
至此,工藤新一的脑中一片紊乱。是平冢泉演得太好,还是他实在想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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