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好学（1/2）

第1章好学

“宿荒！”无口仙君人未至声已到。

仙殿耳房里，宿荒仰面躺地，翻了个身挠了挠额头，一本书册哗啦一声从他胸前翻落。

无口仙君俯身捡起一瞧，‘符法无边’，立马卷起书往宿荒脑门敲一记，

“我让你打坐，可没叫你读书，未经允许擅动他人之物叫做窃！”

宿荒缓缓睁眼，一个挺身坐起，打着哈欠道，“我打坐的地方是你的书房，仙君既让我进来，怎能怪我动你的东西。”

无口仙君一怔，张口哑言，才一个打盹的功夫，这一半的九殿下，口舌竟变得如此伶俐诡辩，心觉如此下去不消多久事态将一发不可收拾。他忙是板起脸佯装恼怒，厉声道，“错不自知有你苦吃，我只问你，你从这书里学到了什么？”

宿荒微抬头思忖一会，站起身来，弓背凑近无口仙君，流露出故作神秘的神色，“仙君且看我画来。”

言罢退后一步，拈起食指有模有样地比划，口中念到，“五方生财鬼，速速运财来，太公无量天尊敕令，急急如律令。”

二人瞪眼互看，好是一会儿周遭不见任何异象。

无口仙君嘴角慢慢咧开，脸上皱起道道笑纹，尚未笑出声来，却听叮一声脆响，凭空掉下一枚铜板，在地上滚了两滚。

这下无口仙君放声大笑，“请鬼运财...你我何等人物...”话出口自觉失言，连忙轻咳掩饰，“法术不到家，能请来一枚铜钱已属不易。”

宿荒哪顾得认真听他的话，捡起铜板，捻在手左瞧右看，“这是什么？”

无口仙君笑问，“你不知这是何物，为何画五鬼运财符？”

宿荒答道，“这句最短，好记。”

无口仙君瞥他一眼，哭笑不得，“此物只在凡间有用，叫做铜钱，衣食住行全靠它。”

“如此，是个好东西了。”宿荒说着将铜板掖进腰间玉带。

无口仙君神色复杂得看他一眼，提步往外走，“我必得提醒你，滥用符咒当心反噬。你方才取的是不义之财，来日下到凡间须得行善才可赎，否则必定遭殃。”

宿荒没应是否，道，“怎么叫不滥用，怎么叫遭殃？”

“有舍才有得，你未曾有失便得了钱财，来日或无端跌一跤摔破脑壳，或身上长烂疮，此等便是遭殃，不义之财得的越多，报应越重，断胳膊断腿倒算轻的。痛不痛你总知道吧？”无口仙君屈指往他面颊狠狠拧了一下。

宿荒哎呦一声拍他手背，没二两肉的瘦削脸颊红了一块，怏怏道，“你个老头子，我知冷知热，怎么不知痛。”

无口仙君撇开脸无声偷笑，“至于滥用与否嘛，你若不知，只记住我教你的去用就是了。”

说着拂尘轻轻一掠，青玉石板铺成的地面显出一副怪模怪样的图形，乍一眼看上去七弯八拐混乱无章。

听他道，“你乃凡胎肉身，不过是在我的仙境五鬼运财才显灵。不**下到凡间，什么符咒都不管用。看着，你要分毫不差得记住步法，我只走一回。”

此图乃罡单，将四灵、二八星宿、五行八卦融合而成。

无口仙君身形轻捷脚步沉稳，先起左足，一前一后，一阴一阳，步如丁字，不消片刻便走完，“这叫步罡踏斗。问天借法，你施展的符咒才有作用。走一回我瞧瞧。”

宿荒的记忆尚新鲜，依样画葫芦利索得走了次。

无口仙君此刻不知是喜是悲，他走的极快，当中有试探之意，没成想这半个九殿下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据他了解的九殿下，彻头彻尾是个心如脱兔不学无术的家伙。

想来他仍懵懂，对善恶、是非的观念都处于若有所知、却无所感的状态。就像水中望月，看着清楚真实，一旦把水一搅，那月儿便支离破碎有形无状。简而言之，目前的他别人指东，他许会望一眼，便往东走，没有过多的思考。当然天长日久的，往后就未可知了。

眼下他自是接受了关于大难不死、得道成仙的说辞。

无口仙君暗叹一记，果然还是尽早让他下山为妙，反正是人是鬼都伤不了他性命。

宿荒见老头歪着脑袋出神，又耍了一回步罡踏斗，口中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详登山石裂佩戴印章...”

无口仙君听他这一念，手中拂尘险些惊掉，连拖带拽将他扯到一旁去，长长的白须抖得花枝乱颤，

“快快住口，杀鬼咒轻易使不得，唉哟，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宿荒眸子一溜转，笑了，“老头，鬼又非人非仙，如何杀不得？我以为作恶的都该杀，莫非你说斩妖除魔是骗我的？”

无口仙君唉声叹气道，“初生牛犊，无知！万物有灵，大德曰生。鬼魂是凡人之灵，自也有善恶之分，即便罪大恶极，当有冥府一十八层地狱的酷刑惩罚，刑满仍去投生，岂容得你说杀就杀，除非...”

“除非什么？”宿荒接道。

“除非不赦之恶，阎君敕令诛杀。”

“阎君是谁？”

无口仙君斜眼打量他，道，“冥府之王。”

宿荒也打斜眼瞅他，“那饿鬼作祟岂非他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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