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的眼泪(1/2)
汪晨推开木闸门,寻着吟唱声慢慢往里走,穿过一段空旷的走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方形餐桌,就着厅堂里昏暗的光线,映衬着桌上的烛火都亮了许多。
裴里德坐在餐桌另一边,看到汪晨后方才起身,嘴角上扬,微笑道:“终于等到你了。”
汪晨面无表情,凝视着裴里德。
裴里德站起来,走到汪晨的身边,帮他拉开椅子说:“特意为你准备的美食,今晚请好好享用。”他话语轻柔,声音里总是自带一股温润的磁性。
汪晨停顿片刻,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冷冰冰地说:“特意引我过来?就是为了吃饭?”他话说得极慢,一边说一边审视着裴里德的表情。
裴里德把双手放在汪晨的肩膀上,轻轻按住说:“烛光晚餐,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他俯身凑到汪晨的耳边,感觉到汪晨肩膀上的肌肉不自然地紧了一下,才继续说,“不用这么紧张,只是吃顿饭而已,就当是……谢谢你救了我两次。一次一顿,算上水幕天街,还差一顿呢?”
汪晨不动声色地沉下气息,感到后背稍稍放松下来,才说:“贿赂警务人员,你又多了一项罪名。”
裴里德放下手,转身绕到汪晨的面前,无奈地笑笑,说:“请你吃顿饭原来得冒这么大风险,我确实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他说完“啪啪”拍两下手掌,悠扬的乐声渐渐响起,女孩轻轻的低吟声在空气缓慢流淌。裴里德微微欠身,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可否赏光跳一支舞?”
汪晨明明听见了,却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裴里德倒是一点也不介意,继续笑着说:“你带着的那个小警员好像还在会场里。”
汪晨的眼神忽而间就锐利起来,仅仅一瞬,立即暗了下去,伸出手拉住裴里德,缓缓站了起来,说:“想不到大盗先生居然也会对人命感兴趣。”
裴里德右手搭上汪晨的腰,左手拉着他说:“你太单纯了,谁说人最贵重的一定是命呢?你要知道有太多的痛苦比拿走一个人的性命更残忍?比如说失无可失的爱情,被践踏的尊严,不得不放弃的梦想……和那些心里无比珍惜却不得不送走的人。”
话说到最后,汪晨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向裴里德,双眉紧蹙。
裴里德停顿一下,幽幽道:“这世界上,究竟什么是黑,什么白?真得能分那么清楚吗?”
汪晨沉着脸色,回道:“法律将世界画出一个圈,圈外的是黑,圈内的是白。”
“黑包围着白?还是封闭的图形,既然这样,你怎么知道哪边是圈外,哪边是圈里?这个世界最丑陋的也许并不是那些肮脏的真相,而是带着漂亮面具的假面人。”
汪晨沉声道:“揣摩言外之意实在是一件让人讨厌的事,你究竟想说什么?”
裴里德摇摇头,无奈地说:“汪晨,你实在是一个很难聊天的人,不过没关系,我最大的优点是有耐心。”他停顿一下,继续道,“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世界根本没有什么黑白?有得无非是善于分辨公义的人心。”
汪晨忽然停下脚步,收了动作,冷硬地说:“我可没有时间跟你呆在这里一整个晚上。”
裴里德一脸无辜,问:“怎么?又想抓我回警局?不知道我这次犯了什么罪。”
汪晨沉默,没有说话。
裴里德俏皮地眨一下右眼,说:“如果我是你,会选择钓鱼。”
汪晨蹙眉,诧异地看着裴里德,说:“那些人果然跟你有关,你故意让我发现他们的行踪?”
音乐的声音逐渐高昂,带着人的情绪,很容易便一起投入美好的时光。裴里德伸出右手,指着天花板,说:“这首曲子,Oblivion。”
“遗忘?”
裴里德从新拉起汪晨,摆动步伐,跟着音乐,声音低沉,缓缓吟诵:“ Is the last excuse from him,I always struggled to please you,Before you leave me,I unveil my secrets,I hold my breath in a silent forest。”
汪晨在心中默念:这是最后的借口,我总是一直努力地讨好你,在你离开我之前,我会揭开我的秘密,我屏住呼吸,把自己埋在这片寂静的森林里。
裴里德的侧脸印着昏暗的灯光,伴着轻柔的音乐,带着汪晨一起融化进这暧昧的气息中。
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随着节拍转动着舞步。
汪晨注视着裴里德的眼睛,慢慢靠近,裴里德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汪晨的右手从裴里德的肩膀处,缓慢下移,滑过裴里德的胳膊,拉住他的手腕,感受着他加快速度的脉搏。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四目相对。
汪晨觉得自己心跳似乎一起加快,仿佛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凝固,缓缓道:“你是gay?”
裴里德愣了一下,微微眯起双眼,反手握紧汪晨,说:“很不明显吗?”
随着裴里德的声音落下,汪晨觉得刹那间浑身的肌肉再次紧绷起来,他眼睛微微下垂,避开裴里德,摇摇头说:“不懂。”
裴里德显然来了兴致,微微低头,再次对上汪晨的眼睛,说:“不懂什么?”
汪晨老实回答:“你的……特性,龟毛、麻烦、爱打扮、重度洁癖,自负,还有……骚?嗯……是gay。”
裴里德只觉得好笑,说:“你怎么知道我洁癖?”
汪晨回忆道:“第一次在步行街追你,你的裤腿沾上了冰激凌,跑步都成了S型,典型的洁癖”
裴里德忍笑,说:“原来你这么关注我?”
汪晨摇摇头,说:“不是,是习惯。需要对嫌疑犯比对分析,排查特性。根据分析,你是gay,属性零……”
“?????????????!!!!!!!!!!!!!!”
汪晨继续说:“你这样的人我之前在扫黄组见过,虽然不是我亲手抓的,你也不像我见过的其他人那么明显,但是,从共性推演,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你并不需要为此而感到……”他调整一下措辞,说,“感到不自在。”
裴里德皱眉:“这就是你推演的结果?”
汪晨稍稍为难,认真道:“基于个性差异后的人物侧写我很少做,因为这样不道德。”
“道德不道德应该是我来评定?我是gay,不是零,而且对你很感兴趣,这一点,很难推演吗?”裴里德目光笃定,越靠越近。
汪晨不自然地蹙眉,后退半步,冷声道:“不关我的事。”
裴里德嘴角微微拧了一下,说:“警察先生,逃避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他抬手打个响指,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推着摆满鲜花的手推车慢慢走出来,停下脚步后,将罩着餐盖的托盘放在汪晨的面前,微微欠身,退了下去。
裴里德坐到餐桌的另一边,伸手示意说:“特意为你准备的,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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