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裴成言是被余彬硬拽出去的。另外，考虑到裴成宇小朋友严重恐高，胡木木在指挥藤蔓送他们往上去的时候，还特别体贴的用布蒙住了裴成宇的眼睛。

临离开前，余彬到底没忍住，开口和胡木木提起李熊的事。胡木木沉默了一下，叹气:“以你这性子，如果真想去帮忙，我拦不住，几年前我不是也没拦住么？”

余彬没吱声。

“你之前已经帮过李熊不少了，这次的事很蹊跷，大伙儿都觉得对方是在针对你。”胡木木又说:“不过，我可以把前几天从公安局打听来的消息分享给你——这次总共有四人遇害，一个男孩，三个女孩，并且这些孩子的死状都很古怪，全身赤.裸，腹部被十字切开，腹腔内塞满不知名香料，手脚也被砍断——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逞一人之勇，而是为了让你在发现问题时，及时联系组织。”

小白门一关，几个人又重新站在“物业服务中心”的地板上了。

裴成言想了想，从裤袋里摸出一张传单递到胡木木面前，问:“所长，目前已经发现的死者里，有她么？”

裴成言手里拿的是一份寻人启事，A4纸印的，上面还有两个鞋印，右上方一角，印着一张大约四五岁小女孩的照片。

余彬低头看了看，皱眉:“这是谁啊？你私生子吗？”

“滚。”裴成言被余彬气的直磨牙:“你不认字吗？这女孩叫周小慧，咱们小区的。”

咱字说的十分熟稔顺口，余彬心花怒放:“也失踪了？”

裴成言点头:“嗯，传单是我在垃圾桶旁边捡的。”

“你也要帮忙找人吗？”胡木木神色复杂地看了裴成言一眼，似乎是对他能做出这种决定感到费解，不过还是接过传单仔细看了看。

传单上的小女孩有一双洋娃娃似的大眼睛，圆脸，梳两个小辫子，正面向这个世界露出天真而充满善意的笑容。

胡木木斩钉截铁:“死者里没有她。”

裴成言莫名松了口气。

裴成言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很热心肠的人，他看重利益，看重面子和效率，甚至被公司员工常年冠以冷血，不近人情之类的形容词。但是今天，此刻，他却是真心实意地打心里感到高兴。

既为照片里这个漂亮的小女孩，也为大妈们口中那位早已被生活压迫的疲于奔命，却仍没有放弃寻找女儿的父亲。

“虽然没有，情况也很不容乐观。”胡木木把传单还给裴成言，认真道:“可能……她的尸体还没被发现，或者不是被这伙人拐走的，不管真实情况是哪一种，只要一天没找到她，谁都不能保证她是安全的。”

这是实话，裴成言没有反驳。

“行了。”胡木木说:“竹简给你们拿着，记住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那个半吊子巫族，而不是找什么周小慧。唉——对了，我刚想起来。”说着话，屈指点一点余彬左耳后大约两寸的地方:“所有被发现的受害人这里都有一个指甲盖大的红点，因为死的太有技术了，组织怀疑是非人干的。”

余彬抬手摸了摸耳后，点头:“谢谢所长，那我们就先回了。”

胡木木老神在在的挥手:“回吧，有事打电话——那个什么，裴总啊，麻烦提醒一下你邻居，让他快点把今年的物业费交了。”

裴成言:“……好。”

从建在地底下的物业服务中心钻出来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因为是午饭时间，小区里没有几个人。裴成宇被胡木木控制的那种速度飞快的原生态“植物梯”折腾的够呛，以至于现在走路直打晃，裴成言只好让他先回家，自己和余彬去超市买小米。

自从被迫和余彬“拉近关系”后，裴成言经不起这位养生达人夜以继日的骚扰，不得不跟着对方吃起粗茶淡饭，已经很久没尝到外卖是什么滋味了。

和外面一样，菜市场里也没什么人，除了买小米之外，余彬还带着裴成言逛了一圈水果摊，拎回两袋子草莓。经过超市门口时，余彬眼角瞥见上次被裴成言以赠品名义带回家的那种巧克力，脚步一顿，又拽着裴成言进去买了两盒。

如果没记错，裴成言好像挺爱吃甜的。

“你买这玩意干什么？我和成宇都不吃。”

“没关系。”余彬乐滋滋地抱起两大盒巧克力，十分体贴地朝裴成言笑了笑:“我爱吃这个。”

裴成言眼皮一跳，冷着脸抿一抿唇:“随便你吧。”

俩人一前一后地往回走，裴成言见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垃圾桶，想了想，摸出裤带里那张叠的方方正正的传单，抬手把它扔了过去。也是恰巧起了阵风，传单太轻，被寒风吹的原地打了个旋，没能完美投入垃圾桶的怀抱。

“真倒霉。”裴成言不耐烦地皱眉，心里骂了句，却还是认命地走到垃圾桶旁边，打算把这张历经波折的传单亲手扔进去，彻底结束它一生的光辉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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