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2）

座山雕这时，从掩体里走出来，招呼崽子们缴获东北军的枪支，快步来到锅盔豹跟前，抓住他的手说：“给你回了信，打算准时赶来，二当家的说什么也不同意，因为那天他没在家，到白石镇他大舅子家去了，我们下山时，他正好一瘸一拐地回来。他说：‘他现在从路上骑马受了伤，不能前去比武，这样岂不输给了锅盔豹，给他回信等我伤好了再比武。’我说已经定下了比武的时间地点，再改变显得我们不诚信，也显得我们没有底气，岂不让江湖上笑掉大牙。我们俩争执了好半天，他才同意我们来比武，我们赶到这里时，你们已经打起来，我们一看正面是打不过他们，也没法靠近你们，就绕道他们背后埋伏，瞅准时机狠狠地弄了他们一顿。这不东北军才损失惨重狼狈逃窜了。”

座山雕的一番说辞，锅盔豹半信半疑，最后还是多亏他们背后偷袭，才使得自己的队伍得以脱险。遂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声：“谢谢大哥及时相救！”

座山雕说：“现在你们正在难处，咱们就不要比武了，兄弟何时再想比武，再下战书即可。”

锅盔豹心想，算了吧，我的人马剩下还不到一半，一些高手都死了，我是没有兴趣再比武了，五虎林金矿就有你们暂时保护吧。想到这里，遂说：“多谢大哥海量，后会有期。”说完招呼崽子们走了。

锅盔豹兵力失去一多半，而且，死了不少顶尖的武功高手、神枪手，再与座山雕对比，实力悬殊太大了。锅盔豹虽然知道东北军不是座山雕引来的，但坚定认为此次遭遇战，跟座山雕一定有关系，怀疑座山雕利用东北军前来围剿之际，运用了借刀杀人之计，但自己是哑巴吃亏——有口说不出，周边老百姓也以为，锅盔豹这个二愣子被耍了，从此锅盔豹再也没有能力，与座山雕一比高低了。附近的想加入绺子的年轻人，不再选择加入锅盔豹，渐渐地锅盔豹人马减员，直到剩下十来人，锅盔豹自己忧郁而死。其他十来人做鸟兽散了。

座山雕的山寨，有周边老百姓缴纳保护费，自己种些粮食，抢劫富庶街面上的商铺，来应付八十多人的日常消费，最近又有崽子上山入伙。随着人员的增多，逐渐是捉襟见肘，要想满足消费就得砸响窑弄更多的银子，特别是枪支弹药奇缺。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为了过一个丰盛富裕的年节，必须在年前找一个大户人家敲诈。座山雕琢磨着，派出去的崽子有十来天了，应该回来报信了。

出去打探消息的崽子们，终于回来了，跟大当家的说：“宁古塔城里有一家大户富得流油，姓缪，叫缪金奎。专做人参、貂皮、山货等高档生意。家中有几千两银子，但他们家在当地名声不很好，有为富不仁的臭名，他的院墙高大并且四角都有角楼。”

从清初到清末民初，近三百年的经营。宁古塔城的确成了一座生意兴隆、商业繁荣的边城。在当时东北地区除奉天、吉林之外的贸易重镇之一，是我国重要的边境贸易城镇。

清初，1653年6月（清顺治十年五月），设置宁古塔昂邦章京。1662年（清康熙元年），将宁古塔昂邦章京改为“镇守宁古塔等处地方将军”。将军衙门始驻宁古塔旧城（今海林市旧街乡古城村），后因水患和为抗击沙俄用兵需要，1666年（清康熙五年），于牡丹江边觉罗城西南5里处修筑新城（今宁安镇）。新城告竣后，将军衙门从旧城迁至宁古塔新城，是清代边外七大重镇之一。1676年（清康熙十五年），宁古塔将军衙门移驻吉林乌拉城，留协领萨布素镇守宁古塔地方。1678年（清康熙十七年），萨布素升任宁古塔副都统，宁古塔正式设副都统衙门。1727年1月（清雍正四年十二月），于宁古塔设置泰宁县，隶属奉天府，专理汉人民事，与专理满人旗务的副都统同城治事；因距奉天府甚远，领属不便，1729年5月（清雍正七年四月）裁撤泰宁县。1903年1月11日（清光绪二十八年十二月十三日）奏准，于宁古塔副都统辖区的三岔口（今东宁县三岔口镇）设置绥芬厅，同年3月（清光绪二十九年二月）委官试署。1909年6月2日（清宣统元年四月十五日），将绥芬厅升改为绥芬府，移驻宁古塔城。隶属吉林省东南路道。与此同时，裁撤宁古塔副都统。1910年5月（清宣统二年四月），以府治移驻宁古塔城，就宁古塔取义，改为宁安府。中华民国成立后，1913年3月，将宁安府改为宁安县。1914年6月，隶属吉林省延吉道。宁安县位于张广才岭和老爷岭之间的牡丹江上游谷地。东邻穆棱县，东南与汪清县接壤，西南与省敦化市毗连，西与海林市以分水岭分界，北抵牡丹江市。县境南北长约100公里，东西宽约140公里，总面积7856平方公里。

悠久的人文历史，优越的地理位置，造就了宁安城的繁荣昌盛，也带动起一些商贾大户，缪金奎便是其中的一个。这时，已经是1925年了，大量的闯关东的关内人，落户东北后，他们辛勤的劳动，为东北创造了财富带来了繁华，也为像缪金奎这些商户带来巨大商机。雇佣闯关东的人，为他采摘人参、木耳、蘑菇等山货；给他殷实的家业看家护院。

缪金奎有四个儿子，连他自己的院子，一共五个，在院子的四周修建了一个围墙，围墙将五个院子，围成一个大型院落。院墙是用山上的石头砌成的，石头十分坚硬，有一丈四、五尺高，院墙宽也有四、五尺，上铺设有铁蒺藜，院墙几米外也设有铁丝网，再往外就是一道壕沟。缪家大院易守难攻，而且在宽厚的院墙上架设有土炮、□□。缪家家丁也是训练有素，每人配有一杆□□、一把腰刀，气焰十分强势。

座山雕得知缪金奎的家底后，派人前去送了一封信，意思是让缪家上交保护费，实质上就是讨要银两，缪家爷们几个坐下来商议，二儿子缪清武说：“座山雕离咱们这里二百来里地，凭什么要收这么远的保护费？即使有其他绺子来敲诈，他们离这里这么远，也是远水不解近渴，这是他妈的是收保护费吗，这就是敲诈。不能给他们交保护费，省得惯出他们的毛病。咱家院墙高大坚固，枪炮配备齐全，装备精良，咱们家丁训练有素，害怕他们一伙绺子不成？”

缪家老二缪清武在伪警察署干过，也做了一些汉奸走狗的不齿之事。缪清武以为当伪警察挣钱还不如做生意来得快，所以，干了几年之后，就辞职回家做生意了。回家后弟兄几个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越做越红火，起先也遭到了一些地痞小股土匪的骚扰与抢劫，于是，一边积累财富，一边加固院墙，并且雇佣了保镖家丁来看家护院，一般的绺子是再也不敢动心思了。缪清武根据以前对付绺子的方法，再次力主抵抗座山雕。

缪金奎说：“虽然咱们有高墙大院，有刀枪炮铳，最好是别得罪绺子，跟他们结下仇，以后就没有安稳日子过了。”

缪清武说：“曾经多少人嫉妒我们的家产，暗中打咱的主意，曾经多少次绺子前来敲诈都没有得逞，听兔子叫唤还不种豆子了吗？”弟兄们年轻气盛，有老二做主心骨，除了老大外，都随声附和着缪清武的话，没有人听老爷子的话，最终将送信的崽子撵出缪家大院。

缪清武觉得，自己伪警察的经历，会使用枪支而且枪法准确，又学习了武功，枪法刀法都有两下子，艺高人胆大，所以，坚持不给座山雕交保护费，如果敢于来砸响窑，就以硬碰硬、以强抗强。

在当时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粮食产量很低，大多数年景是靠天吃饭，顺风顺水的好收成之年，老百姓可以吃饱饭，遇到灾害之年老百姓忍饥挨饿、逃荒要饭也是常事，绺子们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绺子们平时抢劫普通老百姓，也就抢夺一些生活用品、粮食、甚至干粮等，很少在普通人家弄出银子银票，所以，要想弄得金银财宝，必须抢劫大户砸响窑。但大户毕竟是少数，院墙也都戒备森严，多少的绺子帮，在抢劫大户时，不但抢不到金银财宝，反而被家丁打得落花流水，甚至死伤多数，从此被解散了绺子帮。

但是，绺子们只收取保护费，年景不好时，上百人生活难以为继，一个街面的店铺也不能经常去抢，商贩们买卖都不敢做了，那么就会断掉了自己的财源。绺子们也懂得养买卖。所以，必须硬着头皮去抢劫大户。虽然抢劫大户的危险性很大，弄不好老本上仓，被大户家丁灭掉。如果砸了这响窑，不说是一劳永逸，但也可以吃上半年或者□□个月，甚至一、两年。

座山雕等人对缪家不给面子十分生气，便率领弟兄们去缪家砸响窑。

缪家弟兄深知知座山雕，用信件没有敲诈到钱财，一定会前来砸响窑，缪清武曾经干过几年伪警察，对枪支还是很熟悉，对打仗也有一定的经验。他们家‘精良’武器准备、坚固的防备，都是他一手筹备的，家丁也是由他亲自指挥，缪家的势力，一般人不敢望其项背，一般绺子也不敢动他家的响窑。

座山雕与洪剑虎、田云霄、曹原鹰、叶茂树等来到缪家大院不远处，观看者缪家的防备。面对装备如此精良，防备如此坚固的响窑，座山雕还是第一次见到，原来的打家劫舍，都是一些地痞流氓，称霸一村一镇的恶霸或无赖，武器装备与防备都比较弱势，而且，一般都是在半路上劫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轻松夺得钱财物品；或者是在街面上抢劫一些没有刀枪的商贩。

派出打探的崽子，探询到了缪家这个暴发户，说是院墙高大，没想到的是，这不是一般的高大，铁丝网铁蒺藜布置如此严密，要想攻破缪家大院，硬拼绝对不是办法，必须想出妙策。遂于田云霄等人商议破敌之计，转脸问田云霄：“你看着缪家大院怎么才可以攻破？”

田云霄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是缪家的兵力部署与院墙的防备，但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有本事可以阻挡我们？我们先在外围摇旗呐喊，朝墙头射击，看缪家家丁的反应，以及枪炮的响声与连续性，这样才能知道缪家的势力如何。”

叶茂树说：“嗯，对，先不急着进攻，试探一下缪家兵力与实力。”

曹原鹰说：“现在已经傍晚，等过一会儿，夜色更深一点时，我们再出手，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可以减少咱们的伤亡。”

田云霄接着说：“为了引诱缪家家丁射击，我们节省子弹，到附近商店购买一些鞭炮，拆开分给弟兄们，朝围墙上打一枪，点燃一两个鞭，造成枪声密集的氛围，以更多消耗缪家的子弹，查看他们的实力。”

座山雕听到大伙的议论，根据大家的意见，最后决定先吃晚饭，吃饭之后，再到附近商店购买鞭炮，一切停当之后再攻打缪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