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1/2）

开门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瘦弱的少年，面色苍白，却眉目清秀，穿着一身素色衣裳，行销骨立，便是段缨予的亲师兄，白轻佟。

“我听师傅说了，缨予，路上好好跟着你兄长，平安回来。”

白轻佟说话很缓慢，嗓子还有些哑。他搬来这里已有五年，除了段缨予，段门人几乎将他忘光了。

他慢慢地推着轮椅到了机关处，放下了断桥。

墟余山周遭大大小小几百座山，山与山之间皆是江河环绕。墟余山之高峻，其下江水之湍急，致使入山只有一法——架桥。

当年段时子将军便另人修了座断桥。

断桥之所以叫断桥是因为它只将墟余山天堑连接了一半，只有轻功足够好的人，方能渡过天堑。

而平日里，断桥则被收起，高高的耸立着，如同山门。

段缨予虽论起武功段门倒数第一，但轻功还算好，曾经还央着白轻佟放下断桥让她练着玩。

此时，眼见那断桥放下来，段缨予转身好好揉了揉段叶的脸，揉着揉着就又要哭了。

段叶握着她的手，竟也红了眼睛。

段请戈抱剑站在一侧，着实看不下去了道：“不过三个月就回来了。”

段缨予忍住泪意道：“爹，我秋天就回来，帮我收着桂花，我要吃桂花糕的。”

“去吧去吧，青桑婶肯定给你做好。”段叶道，说罢又从怀里摸出个钱袋，段缨予接过，觉得沉甸甸的。

“门里给的钱肯定不够，这是我前几日买鸡的钱，你收着，下山好生玩耍。“

段缨予捧着钱袋，这下是真的哭出来了，连连点头。捧着钱袋，感受到了老父亲炙热的心。

段叶又从怀里摸出两个红线系着的钱币，往两个孩子腰上系：“这是平安钱，如今正值飞柳行，你们带着，保平安。你兄妹二人，路上不可再吵，一路互帮互助，万死不辞。”

“是万难不惧，爹。”段缨予忍不住纠正。

段叶呵呵笑着，“万难不惧，万难不惧。”说罢，拍了拍段缨予，将她往前推了一把，“走吧，万难不惧！”

段缨予点点头，瞧着白轻佟又道：“师兄也要好生保重。”

白轻佟笑着应了。

段请戈带着段缨予走上了断桥，桥上的风更是大，吹的人衣襟翻飞，咧咧作响，却也吹不散桥下的茫茫烟雾。

“狗崽子！”段叶在身后突然喊道：“跟爹告别！”

段请戈回头，颇为无语，张了张嘴：“爹，保重。”

段叶满意的笑了笑，挥挥手示意他们走。

快走到断桥尽头的时候，忽而又听到段叶的喊声：“姑娘，切记爹说与你的，一物降一物！”

段缨予回头大喊：“记住啦爹！”

段请戈向天翻了个白眼。

段缨予自断桥下来后，似乎觉得轻功使得不过瘾，一路又往北飞了约有一百里。

山林间的树又高又密，风在林间呼啸，吹起阵阵林涛。

迎着山风，段缨予身轻如燕，脚尖在树顶轻轻一点，便能飞出好远。

最后还是段请戈嫌弃两个人一起施展轻功不太方便，硬是将段缨予拖了下来。

此间山林鲜少有人进入，因此落地后脚下根本无路，枝枝叶叶的勾挂着衣服，很是不好走。

段请戈在前面带路，不过一刻钟，身形竟顿了好几次，还微微勾着腰。段缨予有些奇怪，上前一看，见他脸色有几分发白。

“你怎么了？”

段请戈眉头锁着并不答话。

段缨予脑中一个念头忽而一闪，“啊，你不会是……”说罢她忍俊不禁，发出一连串咯咯笑声，背过身去，一手捂着眼道：“我不看我不看，你随意。”

段缨予似乎听到了段请戈咬牙切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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