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白影(1/2)
沈蕴和的招式在发动击穿了霍婻的屏障之后的一瞬间,枪体突然调转方向,对准了与霍婻正对面的男子太阳穴。
“嘭”的一声。
比第一次更强力,更猛烈的爆炸声响起。
犹如枪击的声响划破长空之际,一抹白光穿透人的大脑,血浆齐飞,喷溅到树枝上,喷溅到人的身上。
霍婻背上冷汗津津,手中法力所化的白色刀刃已化为乌有。
沈蕴和的第一次攻击并非要他性命,只是破除了他的屏障……
可为什么是这个人?
适才白光穿透前方男子的头颅,刹那脑浆迸裂,血肉齐飞之下,直接溅到了没了屏障的霍婻T恤上。霍婻一直以来看到的鬼魂死亡模样就已经足够恐怖了,可这一次是他真的面对了有人死在他面前。而且还是极其惨烈的死相。
他的心脏在仿佛停止了跳动。
季濛瞳孔猛然扩大,刚才脱口而出的呼唤使得他嗓子有些发干,正在这时,能量蓦地爆发,脚步腾挪,几乎是转瞬之间便飞奔到了树下。
“砰——”的一声,被法力击穿了大脑的人掉到季濛的脚边。
尘土纷纷扬扬,脚边的尸体脖子血肉模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的脑袋咕噜噜地滚到季濛脚边,噗滋噗滋的汩汩血液从里面断裂口冒出来,流向大地,流到了季濛的脚底。
季濛连看都没看尸体一眼,只是仰望着树顶。
沈蕴和并没有伤害霍婻,但却在霍婻的眼前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下属,而击穿了下属的那把法力凝聚的枪体此时此刻正正对着霍婻的额头。
一寸之间。
似乎只要沈蕴和一个呼吸间,那把“抢”便会将霍婻的性命夺取。
这是霍婻第一次见到人死在面前,他此刻嘴唇颤抖,苍白的脸上还被飞溅上了几滴血。此时这种姿态并非是对死亡的恐惧,更多的是对于面对轻而易举地杀人的现场,产生了难以置信和惶惑之感。
明明他并未从沈蕴和身上感受到任何杀意,连凝视过来的眼神都平淡非常。可这样的平静与刚才淡然地杀人举动一结合,怎么都会让人不寒而栗。
树下的季濛面上平静无波,脑海里却又响起了陌生的低语。
【曾经你也是这么弱小呢,什么都帮不上。】
那个陌生的男声又出现了。
【季濛,你除了会画画符纸,还会什么?师兄师姐们说的话真是非常对了。】
【说起来,你不也是靠着始祖的指点才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老祖吗?要是你乖乖被始祖吞噬了,说不定反而会更快乐一些。】
【哦不对,你还是想遇见那个孩子呢。但是那个孩子,遇到你才是他的不幸吧。你还记得他哭了吗?那么声嘶力竭地痛哭着。】
【真可怜,真痛苦啊,可你太弱小了连他都无法护在身边……】
——闭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问我是什么,我就是你啊。我就是那个,你不愿意承认的,拥有着恶念的你啊。你明明记得这些,却刻意让自己忘记……】
如同魔障一般交织在一起的男声充斥季濛的脑海,徘徊不去,不断回响。每一句话,如同闪着寒光的刀,一刀又一刀刺在季濛的脑袋里,让他异常痛苦。
仿佛自己大脑被切开,已经血流如注。
“闭嘴……”轻不可闻的呢喃声响起。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就是发生在眨眼之间,当季濛的眼睛逐渐染上红光,心绪不平之际,树上的霍婻与沈蕴和仍在无声地对峙。
一张符纸出现在季濛手中。
黄色符纸燃烧起来的瞬间,他的人便出现在了霍婻身边。
霍婻震惊地看向他。而季濛只是再次祭出了一张符纸。下一瞬,符纸燃烧,瞬间包裹住了那把法力枪。
两种不同的能量胶着,季濛一把搂住霍婻的腰,跳下树,落到地上。
沈蕴和只是看着,没有任何动作。
眼前一片漆黑,仿佛掉进了一个黑色的空间。
除了霍婻腰间薄薄T恤下的体温,季濛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了。
原本就还未修复完全的那些裂缝仿佛在缓慢地扩大,甚至逐渐朝着内府中央的火光而去,黑色的物质也从缝隙中不断渗透蔓延,伴随着裂缝,似乎要即将吞噬火光。
季濛知道自己不对劲,很不对劲。
头痛难当不说,身体内部传来的被割裂感更是让他仿佛被切割至四分五裂一般。
痛死了……
【季濛,你还在坚持什么?】
疼痛中,鬼魅般的男声还在他脑海里低吟。
——我……
“季濛,你怎么了?!”
霍婻感觉到季濛搂住他腰的手越来越用力,到后来还让他觉得有些疼痛,他扭头看向季濛,却看到一双完全变成黑色的眼珠。
心里一惊,先前的惶恐被担忧所替代。
霍婻骇然地一只手抓住季濛的手臂,另一只手反手覆在自己腰间的手背上。
意识到现在还要面对沈蕴和,立马提起了所有能使用的灵气给自己和季濛周身做了一层屏障。即使可能无用。他目光冰冷地看向沈蕴和,语气首次变得不善:“沈先生,上次在医院你什么都没问我们,这一次为什么又想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了?”
“霍先生,我的本意从不是要将你们赶尽杀绝。”沈蕴和语气淡淡,一面回答霍婻的问题一面注意到了季濛奇怪的模样。
沈蕴和也跟着飘然落地,站在了两米之外。另一个伤痕累累的下属狼狈地站到了他身后。沈蕴和依旧风度翩翩:“我要是真想将你们赶尽杀绝,也就不会只叫两个下属试探你们了。”
有些冰凉的温度附着在他的手臂上,遽然让季濛有了触感,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好似与世界脱离,回到了那个漆黑的空间。然而,这一次,当他以为自己又将寂寞的度过无数载时,恍惚间,他听到其他的声音。
“季濛,你怎么了?!”
霍婻忧心的询问驱赶了在脑海里回响的怪异男声,季濛微微垂首,晃了晃头,艰难地集中分散的意识,紧接着无声地念动十六字真言。
——凝神定气……守元归一……排杂护心……纷扰不侵……
每一字都像是印记一般打在身上,被撕绞的内脏也由此缓慢地拼接与归位。当回过神后,季濛自然也听到了沈蕴和的声音。这时的季濛总算恢复了一点气力,他冷冰冰地,咬字极重地说:“沈先生,连下属都能动手杀了,你的试探,让人受宠若惊。”
“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们大概永远不可能告诉我到底习自谁家的修行法门,也永远不会信任我吧。”沈蕴和意有所指地说,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说得毫不在意,“况且,他也不是我的下属,别家混进来的狗罢了。沈眠,他就交给你处理了。”
沈蕴和吩咐完之后,下属走到尸体旁,解下腰间的一个小小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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