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贰·新帝(1/2)
“换了?”纪玄坐在桌案前,就着昏暗的烛火看着手里明黄的诏书。
“公子放心,定不出半点差错。”宁公公走近将灯挑亮,又抱来一只陶瓮放在桌案旁。
纪玄握着手里遗诏,用手指反复描摹了几次,然后放在烛火上点燃丢进陶瓮里,看着火光慢慢将其吞噬,方才开口:
“昊然登基后,你收的那个姓白的小徒弟便会是新的六宫总管,有着这一层关系,你日后留在宫中日子想来不难。”
“陛下仙去,公子便是奴婢唯一的主子,公子在何处,奴婢就在何处。”宁公公俯首跪拜,额头贴在纪玄脚边。
纪玄见状掰手算了算,而后叹息一声:“若是我没记错,你应该要比我大十岁有余,如今我也四十有三,算来以你的年纪在寻常百姓家里,该是要含饴弄孙、坐享天伦的,我不过是不想让你跟着我去受苦罢了,何必呢?”
“那公子又是何必?皇陵阴寒,多个人总能暖一些。”
“罢了。”纪玄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看天色,“天就要亮了,替我更衣梳洗吧。”
“诺。”
另一边,守在灵前的轩辕昊然接过白公公呈上来的遗诏,打开随意扫了一眼,然后对着跪伏在地上的小宫女说道:“你这小宫女倒是忠心,胆量也不错。之前父后与孤说不造杀孽,孤听了,所以免了殉葬祭祀。不过,父皇那边总是要有人伺候,你既然这般忠心,想来也是很愿意侍候父皇左右的。”
“殿下,唔……”那小宫女还想喊些什么,却被人捂住了嘴。
“做干净。”轩辕昊然冷声吩咐影卫,然后起身走到未合的棺木旁,看着一身龙袍安安静静躺着的轩辕子宸,微微哽咽:
“父皇,爹他终究是不愿意走,您既然能预见所有,为何不能告诉孩儿该如何做呢?爹这几日瘦的厉害,不吃不喝,若不是让人逼着,只怕早就随您而去……”
轩辕昊然拿着遗诏晃着,彻底哭出声:“今日这遗诏便要公示天下,爹他自断后路,已无法容身,孩儿实在是不忍看着他孤守皇陵,可却无能为力,父皇……”
轩辕昊然直到天明才止住伤痛,拿冰敷了很久眼睛才消肿。
“殿下,时辰到了,该合棺了。”白公公进来小声提醒。
“不急,先着人抬去殿前,祭典不可误。”
轩辕昊然终身都没有忘记这日,没有忘记纪玄身着当年的嫁衣缓缓走来的样子,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世人总爱说纪玄妖颜惑主,明白他的父皇为何总是看不上后宫中各种颜色。
皇后纪氏,废位,贬黜,守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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