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柒·终归（1/2）

“我的病情，你全都告诉昊然了？”

纪玄握紧拳头，阻止楚珝儿探脉。自从那次轩辕昊然训斥了太医院的众太医之后，给纪玄请脉的工作，便被楚珝儿自荐领下了。

楚珝儿绷着脸，说道：“那是您的儿子，一个做儿子想知道父亲的病情，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你都说了什么？”

“除了没告诉他，您自散功力的事。”

“呵。”纪玄笑了一声，坐起身来，“天气不错，昊然正好也在忙，你陪我出去走走。”

“将要除夕，宫里到处都是忙碌的宫人，有什么可看的。”

“我是说，出宫走走！”

除夕将至，城中更加热闹。

纪玄回头看了一眼做男装打扮的楚珝儿，无奈的说道：“你都知道我自废功力，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出来时也没有带暗卫，街上人这么多，你离我那么远，就不怕被人流冲散，把我弄丢了？”

楚珝儿闻言一拍衣袍，紧走两步追上纪玄，一把扶住纪玄嚷嚷道：“我说爹啊，您都一把年纪了，家里缺什么嘱咐儿子来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您看着街上摩肩接踵的，万一磕着碰着，您这把老骨头哪里受的住哦！”

“你能小点声不？我都没有和你清算你出卖我的账，你倒是整天阴着个脸，想方设法的损我！”

“我只是替昊然不值，前辈您在皇陵那两年，昊然每次守岁都会多摆上两幅碗筷。如今好不容易……您却……”楚珝儿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

“你是害怕，你怕有一天昊然知道我死的真相，会受不住，会怪你。其实你最不该瞒他的就是这件事，他同样修习皓月心法，总有一天他便知道真相。”

“前辈您明明知道，昊然他只想……”

“好了！”纪玄打断楚珝儿的话，“他要的东西，我自己都没有，又如何给他？他想要的，这个世界只有你能给他。”

“前辈……”

“去旁边的酒楼坐坐吧。”

纪玄带着楚珝儿走进酒楼，要了一个雅间，还有一些酒水。

“酒是给你的，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也别多喝，万一喝醉了，现在的我可搬不动你！”

楚珝儿看了一眼纪玄，随手拍开泥封，倒了半坛入腹。

“你喝酒这……随你父亲啊！我当年第一次见他，他便是坐在窗边如你这般模样饮酒，甚是恣意潇洒，任是谁也想不到，他便是恶名昭著的魔教教主。”

“这天下百姓也不会想到，他们的圣德太后，曾经还给人做过红娘！”

纪玄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撑住自己的下巴：“你不必想方设法的挖苦我，亏欠昊然的，我一直都记得很清楚……若昊然是生在平常人家，我会尽力陪着他。可是他生在皇家，他是帝王！我若是真的死皮赖脸的活下去，对他而言便是污点……只有我的生命恰到好处的戛然而止，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我不明白！”楚珝儿摔了酒坛，“我们活在当下，为什么要在意后世史书写了什么！”

“我可以不在意，哪怕后世之人说我不顾纲常，说我妖颜惑君，不知廉耻！甚至骂我！辱我！可是昊然不行，因为他是君……再说，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一个男人，怎么能做太后？”

楚珝儿不可思议的看着纪玄，问道：“难道您，不是先帝亲立的皇后吗？”

“呵。”纪玄轻笑，“我做了二十一年的皇后，从未有一天执掌凤印。如今你在位置就应当明白，没有凤印的皇后，什么都不是……”

“可凤印……明明是我从太皇太后手里接过来的……”

“当年，我请小娘出山，便拜托她无论如何也要把凤印留在自己手中，不然，子宸又怎敢封李家的嫡女为皇贵妃？也正因为如此，我在外征战的那五年，子宸虽然收了不少妃嫔，但后宫中却很少出什么事。”

“我封后之后，小娘曾想将凤印交给我，但是被我拒绝了……子宸可以立男后，但是他绝对不能让一个男人执掌后宫！不然在史书之中，他永远只会是个昏君。”

“是我狭隘了……”

“所以，回去之后，便将所有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昊然吧，免得你终日自责。”

“是，前辈，晚辈明白了。”

“还叫前辈？”

“爹……”

“诶！”

因还在国丧期，不宜大办宴席，除夕时，楚珝儿在自己的宫殿准备了一桌子菜肴，三代四口人，一同守岁。

“小包子，都这么大了啊！”纪玄捏着轩辕桦的脸，“怎么还这么胖，不知道随谁的。”

小桦儿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还是很执着的死死的瞪着纪玄。

“这小子平时闹腾的很，您一直在养病，也就没带来让你见见。”楚珝儿走过来抱起小桦儿，“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日见了您倒是乖了不少。”

“他今天中午来的时候实在是太吵了，我被吵醒了火气有点大，把他和他的影子随手丢进密道里了，傍晚才把他们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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