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1/2)
G市偏僻郊区。
老宅占地面积不算大,只是年久失修已经不能住人。最中央是座祠堂,算是最大的建筑物。里面摆满了牌位,每年都要受子孙后代供奉。
梁家家谱上人数繁多,本来是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到了这一代,却只剩下了梁凉一根独苗苗。
梁凉是个遗腹子,从小由母亲带大,这些年为了抚养他出售了房子,本来也该衣食无忧,可梁凉自小疾病随身,大病小病接连不断,医疗费用花销极大。
梁母是个坚韧的女子,这些年怕梁凉受委屈也怕所托非人没有再嫁,含辛茹苦操持了十几年累倒了,现今正在疗养院调理。
梁凉自然知道身体虚弱是为什么,小时候分不清是人是鬼,常与他们一起玩耍,阳气慢慢就被耗光了。
他甚至隐隐怀疑自己就是不详之人,有这双能沟通阴阳的眼睛,活该祸害家人再早夭才是。
可——现今他正是靠这双眼睛给那些家宅不宁闹鬼的富贵人家驱邪,赚取金额巨大的酬劳。
梁凉有种预感,他恐怕活不过二十岁。按理说应该趁早享受生活,得过且过的。但是为了安母亲的心所以安安分分读书,顶多也就跳了一两级。
但是啊,如果他走了之后年老的母亲又该如何生活呢。于是这双带来祸根的眼睛才被他利用起来,以能与鬼魂沟通为主,自己乱七八糟瞎学的阴阳理论为辅。争取二十岁之前能给母亲挣更多的,足够人老以后能安心颐养天年的存款才是。
梁凉穿过长而狭窄的弄堂,地上铺着的青石砖高低不平,有的石面上还残留着坑坑洼洼的被水滴石穿的痕迹,像是房顶漏水滴落到青石砖上的。他一路走来,像走进死寂的宅院,宅院里唯一的生人也没有发出声音,静得出奇,被吞没了似的。
梁凉走到祠堂门口,谨慎推开了沉重的木门,两扇木门随着动作吱呀一声打开来,仿佛一声沉重的叹息,迎接着久违的客人。
其实这是梁凉第一次踏足祠堂,以往都是母亲在祭拜,从没提过一句梁凉也是梁家子孙要求他来祭祀先祖。常人祭祖是单纯烧香打扫,做完之后就能心安理得离开。可他是能看见鬼魂的人,也就不得不慎重再慎重,以免看见一群列祖列宗唠嗑聊家常。
梁凉迈进祠堂张望了一阵,里面光线并不是很好,看起来像蒙了一层阴影。但以梁凉的眼睛望去也没有鬼魂的踪迹,是落了层薄灰有些苍凉的正常祠堂。
想来也是,作古那么多年了,这些先人也该早早投胎去了吧,哪里还会有鬼魂。
梁凉再环视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敛了心神,躬身垂目朝满墙的牌位深深拜了三拜。
“诸位祖宗安好,我是后人梁凉,今前来祭拜祖先,如有冒犯还请先人恕罪。”
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声线回荡在四四方方的祠堂内,最高处供奉着的一个牌位隐隐动荡起来,抖落了些许灰尘,有一股微弱的黑气从牌位后溢散,很快隐匿到房梁上,梁凉正躬身行礼,对此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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