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2)
大衍十六年的寒冬,第一片雪自帝宫的皇木上落下。
这才上完朝的功夫,外面入眼已是满目纯白。杜丞相静静站在那里,把视线投向大路尽头处的红铜宫门。有侍卫在扫雪,来往进出的皆是清一色的红色官服,就像白布上点落了几笔红墨,孤独,醒目。
他为官二十载,却是头一回碰上这么大的贪污案。
一个四品知府在天子脚下贪了万两官银,还都是要拨去沧北灾民手上的救命钱,这知府委实是当官当傻了。如今落得满门抄斩的结果,虽不是他想看到的,却也无能为力。
杜丞相叹了口气,自宫门阶梯而下,撞进白色的雪幕里。
戌时刚过,皇上的判决就从十二道宫门内层层递出。彼时杜丞相才从昏暗的烛火里抬起头,收好练字的笔墨。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那官员的府邸在数里开外霎时响彻哀嚎恸哭之声,大人的,小孩儿的,老人的。
满门余二十六人,六十二家丁,无一人幸免。
杜丞相的双手不由地颤抖,才起好的字帖一个不留神碰上了半边漆黑的墨水。他连忙拉起字帖的一角悬置在半空,烛光在宣纸背后起舞,阴影自在墙上游离。
那墨水借着惯性不断流向另一边,直到整张纸面目全非。他叹了一口气,只依稀能看清其上的四个大字——
“两袖清风”
第二日他没敢去那人间的刑场,只听府里碎嘴的下人们说,那晚行刑官带着十二位带刀侍卫如地狱修罗般闯进府里。一副风雨欲来之势,周围的人吓得都跑光了。一整晚冷兵器相撞地声音响彻大街小巷,鲜血几乎满的要从门缝里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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