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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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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陲小城, 历经了烽火狼烟的摧残后才余得片刻宁静。

郦石城被攻下后,雕隂也回到了大齐人的手里,隆泉总算有了个天然的屏障, 不用担心敌军进攻的时候成为首当其冲的城镇。

隆泉城里万物凋敝百废待兴, 过了一个年关才有了点生气,百姓们自己舔舐了战后伤亡惨重的痛苦, 各家各户终于开始踏下心来过日子。

日子再苦, 暖炕头污锄头才是他们眼下最关心的事, 至于那皇城里曾发生了什么, 谁来谁走了,他们都不曾在意过。

忙过了清晨这阵儿, 石头娘才得了片刻闲,将桌椅板凳都拾掇好了, 她在棚子底下破了个口的小陶盆里洗了把手,随便在衣服上正手反手擦两下, 挑帘进去了。

帘后是个烧火做饭的灶台, 隆泉归于平静后她开了个包子铺,挣不了几个钱, 却也能维系生计, 加上她又有做豆腐的手艺,在这小城里还算过得顺风顺水的。

灶里的火刚灭,里面还带了点火星,旁边没有人。

再往后是个小院子,不大, 里面种了一棵一人抱的梨树,现在还是光秃秃的,梨树旁是磨豆腐用的磨盘。

一个眉目清秀,眼角还带着涉世未深的清澈的少年正在磨豆腐,袖子网得老高,一点也不怕冷的样子,旁边还跟着一个替他擦汗的丫头。

另一个俏丽身影则坐在旁边的小杌子上,托腮深思,眼神虽然落在青年身上,却并没有看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甚是贵重的东西,金晃晃地耀人眼。

“阿姐,你在那想什么呢,咱俩……来了隆泉都这么多天了,就这么一直闲着?还是阿姐想学着婶子以后在这磨豆腐?”沈绩推了半天,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刚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颗石子。

给他擦汗的丫头忙过去问他怎么样。

沈绩捂着脑袋回头,刚要说什么,就看到刚挑帘过来的石头娘,连忙喊了一声“婶子”。

石头娘愣了愣,将帘子放下来快步走到沈绩身旁,一边推着他的手一边道:“怎么能让你忙活呢?您们姐弟俩快去屋里坐,这种粗活重活不用你们操心。”

“婶子不用客气,我们俩接住这么些日子,心里总忐忑,让绩儿帮帮忙也好,我们心里也安心,总不能白吃白住。”沈绾在她身后道。

“是啊婶子,我这一身力气都没处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沈绩跟着附和。

石头娘是实在人,眼见两人并不是客气的样子,也就不再推脱,只是自己也挽起袖子上前来帮忙,脸上笑呵呵的:“沈姑娘是救了隆泉城的大恩人,旁的人可能不知道,婶子俺可是知道一些的,既然你们没处去,找到营生的活计前尽管住在这里,婶子不嫌弃!”

沈绾和沈绩对视一眼,笑着应了声,也没解释多余的话,挽月是跟着来的下人,闻声就低下了头,总觉得自己没被算到里面去。

沈绾把手里的东西小心谨慎地别到腰间,拍了拍挽月的肩膀,也挽起袖子去帮忙。到了晚上,几个人围在小方桌上吃饭,石头吃得快,早就下桌去院子里玩了。

桌上一盘炒青菜一盘熬豆腐,已经算伙食不错的人家了,沈绾夹了一块豆腐放嘴里,丝滑柔软,入口满是豆腐香。石头娘看她神情满意极了,笑眯眯地又给她夹了一块。

“婶子这别的没有,豆腐管够!”

沈绾笑了笑,有些不经意地问了句:“婶子的豆腐往太守府送吗?我看满城里就您这里豆腐最好吃。”

“送!每天都是要送的,还得是刚出锅的第一盘!”

“那婶子有没有听说什么事?”

石头娘没在意这句话的深意,停下筷子想了想,摇了摇头;“没什么啊,府中每天都是那般,没见什么不一样。”

沈绩吃完最后一粒米,将碗放下,扭头对沈绾道:“阿姐在担心什么?我们直接去找张大人不就好了。”

石头娘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会意的笑容,她看着沈绾真诚道:“姑娘的确不是一般人,要是像俺们这种人柴米油盐地过日子,都算埋没了。姑娘若是想去张大人那里做事,婶子倒是可以给你牵线搭桥。”

沈绾一顿,放下勺子,身子微微向前倾:“婶子这话怎么说?”

“咳!”石头娘摆了摆手,眼睛却看向别处,脸上慢慢浮现出难过之色,“俺家那口子,原来不是在庞将军手底下做事嘛,他战死之后,将军怜惜我们这些孤儿寡母,很是体恤,这才有俺家能去太守府上送豆腐的事。”

她抬起头,笑着道:“俺能在将军面前说上话,将军又能在张大人那里说上话,再加上姑娘又是认识将军的,如果是你,这事肯定能成!”

沈绾在意的却不是这个,她低头想了想,才对石头娘道:“既然婶子见过庞将军,可有听他说过有关沥王的事?”

石头娘眨了眨眼睛,刚想摇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回道:“有一次俺去军营送饭,去答谢将军的时候,在帐外不小心听过一次,将军发了好大的脾气,说什么……”

她似乎是想不到原话,在这里顿了顿,沈绾忙追问:“说了什么?”

“说什么太子殿下欺人太甚,还说他狼心狗肺,俺听到这里哪还敢继续往下听?不过那帐里好像有其他人在,也把将军的话打断了。”

石头娘瞥了一眼沈绾,见她脸上神色不悦,就加了一句:“姑且不说殿下帮了俺们许多,就是这话也是诛灭九族的话,将军怎么敢议论天家人!兴是将军一时口快,他当是不进心的,姑娘也别往心里去,你当清楚,将军平日里很敬重殿下的。”

沈姑娘再怎么说也是在殿下那里做过事的人,现在虽然因为殿下遭了难离开了,可心底里对原来主公的恭敬是不会少的,她可不想因为口舌上的小事惹了姑娘不快。

况且将军对她这么好,话说出口她才觉不妥,好在姑娘已经离开了殿下,不然传到殿下耳朵里,不是成了她的罪过了。

沈绾想的完全是另一件事,她皱了皱眉,继续问道:“婶子听这些话的时候,还记得是什么时日吗?”

“快过年吧……腊月二十八那天,对,俺记得很清楚,”石头娘拍了下桌子,又觉得自己太过激动了有些不好意思,“没几日之后,殿下被废了太子,又封为沥王的消息就传开了。”

沈绾看了一眼一旁的沈绩,两人眼下都已了然。庞虎骂的根本就不是殿下,而是萧承平,当时他们必然是已经接到了消息,所以才会为萧承衍鸣不平。

石头娘只是因为消息时间上的偏差有些想当然了。

这些时日,沈绾并非是在隆泉躲清闲,也并不是石头娘想的那样离开了萧承衍,她此番来是有目的的,虽然……她的确也不想看到萧承衍,她想,殿下也是如此。

吃完晚饭,姐弟两个包揽了拾掇饭桌洗碗涮筷的活计,石头娘则是去外面继续忙活豆腐。

“阿姐,这两个月里你顺着洛水将各个城镇都转了一圈,到底是想干什么?”沈绩一边将手搁在水里一边小声问,今日他实在憋不住心里的疑问了,又怕被人听去,就侧身挨过来。

他还记得那日风侵霜蚀,雪漫锦都,殿下吐血昏厥之后,阿姐和殿下两人一路上似乎就再没说过别的话。沈绩知道殿下心中难过,可是又不觉得怪阿姐什么,所以也离殿下远远的。

后来到了沥州,姐弟两人连住处都还未定下,阿姐就拉着他准备上路了,秘密地离开了沥州,只带了他和挽月。路上他隐隐觉得阿姐不高兴,所以什么话都没敢问。

实际上就同婶子一样,他也以为阿姐和殿下有了龃龉,正在逃跑途中呢。

沈绾一直涮着手里的碗,已经刷地锃亮了,却也还是没停下手:“这些年洛水一地饱受战乱,又过了许多年,周边的各个城池都发生了或多或少的变化,如今虽然还是风平浪静,我们总要为以后考虑。”

据她所知,这个“以后”,很可能只是半年后那么短。

大聿和大齐总会交战,而萧承衍不可能真的蜷缩在沥州一带。

挽月听到这里一顿,停下手里的动作擦了擦手,指着门外道:“奴婢去帮婶子的忙吧。”

“不用,”沈绾没回头,“也没防着你,不然也不会带你出来了。”

挽月一怔,眼中闪动着莫名的情绪,没再说话,她走回到沈绩旁边帮忙。

沈绩没在意主仆两人的小插曲,闻言扭头去看沈绾,神情越发不解了:“阿姐回隆泉是想做什么?跟婶娘打听庞虎又是做什么?”

沈绾停下手,目光幽深地看着前方,视线却不知落到了哪里,她缓缓道:“想看看隆泉成能不能为殿下所用……”

“啪嗒”一声,沈绩手里的碗掉到水盆里,溅了三人一身水,挽月不顾自己脸上水渍,赶紧给沈绩左擦擦右擦擦,很是尽心的模样。

沈绾看了她一眼,隐下嘴角笑意,又拍了沈绩后脑勺:“干不好就去一边坐着,别添乱!”

沈绩急道:“不是!阿姐……你难道不是逃跑吗?难道还在给沥王殿下做事?”

“谁逃跑了?”沈绾睥了他一眼。

“我还以为和雕陰那次一样呢,阿姐拉着我就走了……既然不是,阿姐为何到一个地儿买一套宅子?难道不是狡兔三窟?”

买宅子是事实,狡兔三窟……或许也有这个意思吧,但是现今她心愿未了,是不会背弃萧承衍而去的,尤其是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

否则她总觉得心里有根刺。

沈绾不想跟他解释挺多,拿布巾擦了擦手扔到沈绩身上:“是你想太多了。”

看着阿姐要走,沈绩忙端着水盆跟上:“那阿姐最近要做什么?”

沈绾握了握腰间的金色牌子:“来了这么多日子,得去会一会张太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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