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照天地,烧尽少年时(1/2)
青山镇上,星光渐渐隐去,东边的天空泛起一抹融金的颜色,半轮冰魄垂在西天。
清脆的鸟鸣依着垂杨烟柳,淡淡的雾气给小镇染上了一丝湿.润的触感。
青石板的路上,渐渐有了人声:头上带着白布巾的小贩推着小车,走街串巷,带着热气腾腾的胡麻粥,淡淡的米香飘散在空气中;馎饦店的大叔点上柴火,烧热了锅,支开店门等着迎客;胡饼店的大娘撸起袖子,推开窗户,成摞的的胡饼色泽脆黄,散发着诱人的焦香……
“小离,来吃早点啊,新出锅的馎饦,热乎乎,香喷喷的。”
“离崽子,捎两张胡饼回去吧,替我谢谢老神医,我家阿虎的病可多亏了他老人家!”
“离小子,咋生的这么可心呢,我家狗蛋要是有你一半乖巧,我就省心了,有空来婶子家玩儿啊!”
小少年与小镇上热情的大叔大娘们一一点头问了好,抱着裹胡饼的纸包,在淡淡的晨雾中,从青石板的路上穿身而过。
他穿着一身未经漂染的粗布葛衣,称得上十分简陋,却仿佛是误落入凡尘烟火的一团冰雪,高华皎洁,超凡脱俗,又完美的融入青山镇的晨雾之中。
也是,他本来就在这里生长,是这平凡小镇的一部分,最最美好,最具灵秀的一部分。
重瓦飞檐下,乌木匾上,刻着三个铁画银钩的字——“景和堂”,是坐堂的大夫云老神医亲手所书,墨掺石青,卓有雅趣。
云陆离推开门扉,穿过弥散着淡淡苦涩药味的大堂,直入了后.庭院。
“阿翁,我回来啦,快过来吃早膳。”
庭院中生着一株苍苍松柏,冠如华盖,云老神医正在松柏荫下,一式式练着五禽戏。
见得云陆离回来,他深吸一口气,停了动作,平复了气血,老神在在地在石桌边坐下,拿起饼子开吃。
吃着胡饼,云老神医笑眯眯道,“乖孙啊,家里甘草所剩无几,今日.你再去商山里采些。”
云陆离“嗯”了一声,心里盘算着,还有什么别的药草不足,一会儿一并采来。
吃完早膳,趁着清早上山采药,因为与山里的小鹿玩耍地开心,误了时候,傍晚才回返下山。
却见到,眼前的青山镇,再不是平日里那宁静祥和的模样,无边的烈火熊熊燃烧,滚滚黑烟随着血腥味、肢体灼烧的焦臭味,一起蔓延开来。
小少年目眦欲裂,浑身发冷,牙齿都控制不住地打颤,怀抱着的药篓跌到了地上。
那大火烧的并非是别的什么,而是带些铁锈味道的鲜血,红的惨烈,红的烧心,红的侵染了云陆离眼中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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