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特-大-爆-炸--闻,许老……(1/2)
许诺发现娄成蹊这人挺奇怪的,上课不听讲,要么玩手机,要么趴着睡觉,但不迟到不早退,也从不逃课,她去查了一下学生的记录,上学年他是全勤。
除了赵赫,他甚少和其他同学讲话,与传统意义上那些故意捣乱,骚扰前后桌,打断老师讲课,随便提问的人不太一样,如果愿意,你完全可以装着班上没这个人,而他,似乎也乐于被忽略。
但是今天这个半隐身人有些不大一样,不玩手机,不睡觉,整节课都呆呆地,眼神漂浮,像灵魂出窍似的。
许诺想起第一次严铭城来交全班作业的时候,她习惯性地问了句,“齐了吗?”
“齐了。”严铭城回答完,眼神有些闪烁。
许诺,“怎么了?”
严铭城瘪了下嘴,“娄成蹊没交。”耸耸肩,“他从来都不做家庭作业的,其他老师都不管。”
她相信这是真的,她不只一次得到其他老师的暗示,不要花心思在那种人身上。
她想不明白,父亲不管,老师也不管,连同学都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不用管他,那么,就任其自生自灭吗?
许诺记得帕尔默曾在《教学勇气》里说过,心灵的导师,其自身必定是本色的,是活在真实中的有着轻盈呼吸的人。
如果对他视而不见,许诺想,她无法做到轻盈地呼吸。
下课有学生上前提问,许诺回答完抬头,娄成蹊已不见踪影,连赵赫也不止去了哪里。
估计中午的时候比较好找到人,许诺吃了午饭溜达到教室,还是没见着娄成蹊,班里的几个同学看见她马上围了过来,许诺不爱生气,总是笑脸迎人,说话细声细语,让人自然的有亲近的欲望,同学们在她面前完全没有压力,也更愿意和她交流。
话题五花八门,聊学习,询问大学生活,甚至私人问题他们也敢问东问西。
许诺出了教室,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们竟然关心她有没有男朋友,难道她的压力还不够大吗?他们也想贡献一份力量?
母亲赵锦禾从许诺毕业开始就有些按捺不住了,隔三岔五要提醒一下,许诺能打哈哈就糊弄过去,实在不行就向老爸求救,至于相亲,她是从来没松过口。
许诺刚下了半层楼,就看见娄成蹊和赵赫慢悠悠的往上走,便停了下来。
赵赫看见许诺立刻就笑成一朵花,“许老师好!”
许诺点点头,看向娄成蹊,“你的卷子做了吗?”
娄成蹊翻了翻眼皮子,继续往上走,他腿长,两阶一步,很快和许诺擦身而过,许诺一着急,伸手拉住他的袖口,“诶,你站住!”
娄成蹊被突然切入的力量拽了个趔趄,他颠了两下稳住身体,立刻恼羞成怒,恶狠狠地瞪着许诺,其实许诺也没用多大劲,怎么差点就把这么个大块头给撂倒了呢?她自己还正在懵圈中,娄成蹊突然一挥手,许诺只听到呼一声,一股力量把自己摔向了墙壁,手臂处传来一阵剧痛。
“娄成蹊,你疯了!”赵赫上前扶住许诺,惊恐地看着许诺手臂白皙的皮肤上一片鲜红的擦痕,一道道的触目惊心,很快周围出现青紫色的淤青,许诺天生对疼痛特别敏感,她紧咬住嘴唇缓了缓,额头上已是一层密密的细汗,有四五个男女同学正好上楼,也围过来,“老师,你怎么了?”
“要不要去医务室?”
“不用不用。”许诺垂下手臂,挤出一丝笑来,“不碍事的,你们回教室吧,马上要上课了。”
说完她匆匆跑下楼,一刻不能多留,疼痛和挫败感绞在一起,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刚才是咋回事?”看着老师落荒而逃的样子,有同学疑惑地问。
“没啥没啥,走了上课了....”赵赫虚晃两枪,扯了娄成蹊就走。
回到教室,赵赫把自己扔到椅子上,呼呼喘了几口气,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过,压着嗓子问,“你他妈有病是不是?”见娄成蹊没搭理,他一脚踹过去,“他妈的你也下得了手...”
“够了!”娄成蹊沉喝着推回去,赵赫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他挣扎了一番稳住自己站起来,娄成蹊也噌地站起来,两人大眼瞪小眼,剑拔弩张...
“号外号外,最新消息...”有人大声嚷嚷着冲进教室,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从后面转移到前面,是副班长贺小朵,“特-大-爆-炸-新-闻,许老师哭--了--!”
赵赫看了娄成蹊一眼,冷笑着坐下,“这次你真的完蛋了!”
“是不是,严铭城?”贺小朵见大伙儿围了过来,转头问一起进来的人,也不等回答,继续实况转播,“我和严铭城正跟班主任汇报班会的事呢,许诺红着眼睛进来,我敢肯定她哭过了,嘻嘻,没想到许诺这么爱哭,只是摔了一跤,擦破皮而已,你们不知道,关培月给她涂药水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在抖,天啦,囧死了,当老师的可以这么娇气吗?”
严铭城走过来翻了个白眼,正巧被贺小朵看见,“你什么意思?我哪儿说错了?”
“你没说错,你的名字取错了,你应该叫贺大喇叭!”
“严铭城,你...你混蛋!”贺小朵正得意洋洋地评头论足,没想到这么快自己也落了个同样下场,况且,还是被自己暗恋的人挖苦讽刺,怎么受得了,她吭哧了两下,眼泪立刻滚了出来。
“还说别人娇气,你自己照照镜子...”严铭城一点不留情面,摇摇头顾自坐下,贺小朵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妈的,她有病啊!干嘛总是护着你?”赵赫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对着桌子捶了一拳。
“哐当”一声响,贺小朵的哭声嘎然而至,娄成蹊像风一样冲出了教室,众人瞠目结舌,墙上白色的油漆撞下一大块,他的椅子在墙角滚了几下才慢慢停下来。
心情不好,许诺下了晚自习坐地铁稀里糊涂的坐过了站,等她辗转回到家,已经快累瘫了。俞麦麦听到声音帮她开门,“怎么这么晚?”
“诸事不顺。”许诺有气无力地回答,换了家居拖鞋,拖着步子走到沙发边上,一屁股坐下,电视正在播晚间新闻,她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掉。
麦麦将许诺踢下来的鞋子放回鞋架,去厨房洗了手,回来的时候端着一碗刚洗好的葡萄,她挑了一个大的塞许诺嘴里,“猪出了什么事?说来听听。”
许诺和俞麦麦是高中同班同学,高中三年,基本上跟连体婴似的,从早到晚都黏在一起,大学俞麦麦只考取了青莲市的专科学校,许诺考到了尾马市的省师大。
俞麦麦的爸爸是青莲银行系统的中层人员,大学毕业后,借着工作的便利,找了些门路通融了一下将女儿塞进了省里的银行系统,于是两人又得以在一起。
虽然银行福利很好,单位还提供了宿舍,可俞麦麦还是坚持和许诺一起租房子,说什么许诺不会做饭,离开她会饿死...
“猪没事,是我有事!”许诺举起那只受伤的手臂,皱了下眉头,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哎呀我的妈啊,你上哪里整的纹身?”
伤口结痂,呈现深浅不一的颜色,但纹路还是一条条的,有点像蝴蝶的翅膀。
“被学生...哎,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当老师!”
“怎么会?当老师是你的理想啊!”俞麦麦握着许诺的手腕翻来覆去仔细的看,“还好,不深,一个星期不能沾水啊,否则会留疤!”
“我的理想和现实之间的距离有青莲到尾马那么远,我已经快没信心了!”许诺突然抱住麦麦的腰,“麦麦,我要考中级翻译证去!”
“好好好,你想考什么就考什么,别碰着你的伤口就行,破相可就嫁不出去。”麦麦小心翼翼地把许诺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又往她嘴里塞了好几颗葡萄,“多吃点,补补。”
许诺的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像只花栗鼠,花了好一会才咽下去,“你的口气像我妈。”
“真的吗?”俞麦麦眼睛发亮,“那我能找到像你爸那样的极品老公吗?”
许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做梦,我妈那是前世修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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