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1/2)
婚宴上,念胥老头儿穿着一身的大红喜袍,拿着个酒杯在众仙家里穿梭,隔老远都能听到他的笑声。
这一切,都是我幻想中的小叶子婚礼的模样。
叶殊与九重天宫众神君坐在一起,一脸淡漠不苟言笑。我望着他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侧脸,可也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神色,心口有些发疼。
我自欺欺人了这么久,终于再也欺骗不下去了。小叶子……早在三年前那片夭夭桃林下为救我而死了,只要叶殊一日不愿提及凡间往事,那他于我来说,就只是带着小叶子记忆的酆都大帝而已。
他们,好像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竺凤,你怎么了?”
我摇着头站起身子:“没事,我出去凉快凉快。”
我踏出酆都大殿,走到酆都大门口,神荼郁垒因还要值守,只能支了张桌子坐在那里,上面摆着好菜身边摞着好酒。
“丫头,”郁垒看到我走过来,心情颇好的叫我,“过来一起吃,今夜便让白虎护着你。”
我只当没听见,走到他们身边顺手拎了一坛子酒,离开了幽冥的地界,来到了凡间那个我住了整整十三载的山头。
三年不见,小叶子坟头的草竟已长到了半人高。我放下酒坛子,蹲在坟头拔草,草拔光后我便顺势坐在了地上,身子靠着他的坟冢。
“小叶子,”我闭上眼睛叫他,假装他就在身边,从不曾离开过,“你是不是也像叶殊一样恨我厌我?”
回答我的,不过一缕清风。
“你活着时,我始终把你当做另外一个人照顾着奉承着,你……应是很烦罢,”我苦笑,“你死了,我却又把另外那个人当成你,很可笑是不是?”
对于小叶子来说,我就是他生命中那个独一无二珍之重之的人,可小叶子对于我来说,只是不被报复的工具而已。我接近他,陪着他,都是出自算计,在那十分的算计之中,或许偶尔杂了几分真心。
如今他死了,我才晓得我是那么想念他,想他对着我时温润的笑,想他看着我时温柔的眉眼,想他唤我时那一声轻柔的师叔。可……我却只敢在梦里去想他,这样我对他的歉疚才能在清醒的时候,被死死的压在心底。
不去想,不提起。可我亲手操办的婚礼早已在我心口敲开了一道缝隙,这愧疚在我没发觉时四溢开来,待我发觉时早已泛滥成灾止不住了。
“对不起。”我将头搭在他的坟头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
“既已知错,就该补过。”
我猛的睁开眼睛,只见小叶子正逆着月光站在我面前,身上穿着当年我为他缝制的青色衣袍,眼角眉梢全是我熟悉的温柔,嘴角也是勾着的,我眨开眼前的水雾:“小……”
不,他不是小叶子,小叶子已经死了……
“叶殊。”
叶殊眸光一闪,抬手换回了幽冥司内常穿的黑色衣袍,他蹲下身来,视线与我平齐:“如今倒是分得清我是谁。”
我垂眸,自始至终我都能分得清,只是不愿去分清罢了,我一直叫他小叶子,不过是希望他还是我曾认识的那个少年。
许是叶殊看到了我身侧的酒坛子,问道:“喝酒了?”
“没,”我深吸了一口气,“没敢喝。”
叶殊轻嗯一声,视线越过我放在我为小叶子立的墓碑上:“他没怪过你。”
我一怔。
“你来时他七岁,此后三年间,他一直担心你离开,”叶殊声音轻缓,似在平静的说着自己的事一般,“十岁后,他明白你不会走,也明白你把他当成旁人,但他不怪你,他始终在想方设法的让你过得开心,哪怕你的温暖你的关怀给的都是另一个人,他也愿意在这种像是偷来的温暖中,用尽一切去守护你。”
我呼吸一滞。
叶殊看向我时,正是我抬眸看他之际,“他在心里求了十三载,只为你不要受他的命格所累。若你与他之中必然要死一个人,他始终希望那个人是他自己。”
我求了这许多年,你我如此,真好……
我终于明白,小叶子留给我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也终于明白他离开时为何是笑着的。他没有连累我,而且还保护了我,他……
我眼眶开始发酸,但心里却轻松了不少。叶殊而今肯心平气和的同我说当年事,是不是说明在他心中那段记忆同样清晰?
“不过,他没怪过你,本座却怪你,”叶殊话锋一转,声音冷了下来,“无论是在小叶子心里还是本座心里,你都是竺凤,但在你心里,我二人你却从未区分明白过。”
我猜的没错,叶殊确实是因为这个在怨我。
“我不会再弄错了。”我深吸一口气,目光在小叶子的墓碑和叶殊之间打了个转,“小叶子和叶殊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不同的是小叶子一颗心里装满了我,而叶殊心里装满了幽冥司,六界还有天下苍生。”
叶殊看了我一会儿,嘴角动了几动,却并没有反驳。一阵沉默后,他站起身来,恢复了平日里冷傲的模样,居高临下的看我。
“既然承认之前弄错过,如今可有话要同我说?”
“对不起。”
除了这仨字,我想不起来还能同他说什么。可显然,这仨字说的叶殊不大满意。他伸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一双如夜色般漆黑的眸锁住我。
“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
除了说对不起,我还有什么能为叶殊做的么?如今他要地位有地位,要银子有银子,要媳妇儿有媳妇儿,我真不知道他还缺什么,能让我来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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