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未婚夫这嗑冰块长大的燕衡……(1/2)
“母亲尸骨未寒,兄长连正名都没有,父亲就要让别人,占了他们的位置?与我母亲一样,同享镇国公夫人之名?靳(jin)氏,呵,她配吗?”
不知是谁,低沉的声音,因伤痛而不可抑制的低颤。
中年男子鹰目含倦,疾声道:“胡言乱语!我若是不在意你母亲,怎会一时糊涂,谎报丧事,让你占了这世子之位?这可是欺君之罪!”
静默许久之后,少女低哑之声又起,因病中沙哑,雌雄莫辨。
“若非父亲招惹那毒妇,本不会有今日之祸。”
“啪!”
一声闷响,少女挨了这一巴掌,头偏向一侧,身子也晃了一晃,却又扭过头,稳稳站立。
“桀骜不逊!为父早就说过,那日沉船,本就是个意外,你偏要胡思乱想!赶紧收了你这些大逆不道的念头!”
她为母、为兄伸冤,竟成了大逆不道。可这个怒斥她的人,分明正是那两人最为亲密的丈夫、父亲。
马车猛然停下,孟濯缨从半梦半醒之中清醒,趁着困色突然袭来的往事像一片浓雾,又倏然间云破月出一般的散开。
京城过往,只在梦中才敢一幕一幕的回想。
孟濯缨低低的问了一声:“怎么回事?”
哑仆咦了一声,没有掀开帘子回禀。转瞬又听见陈彦放高了声,恭敬的与人说话:“燕大人,对不住,阻了您的道儿。这不是我家世子回来了,急着回府,这才抄了这条小道。”
孟濯缨掀开帘子,果然看见半堵熟悉的灰砖墙垣。
怔愣间,对面一行已经退了出去,身下的马车又动了。此处是三岔巷口,转弯时,风吹开对面布帘,露出车中的黑衣男子。
其人端坐如山,正是燕衡。
二人四目相对。
燕衡微微点头示意,随即用手拉上车帘,眸中尽是冰冷。
孟濯缨摸了摸心口,感觉被这冰刀子一样的目光扎的有点儿透心凉。
论理,她回镇国公府是不必走这条夹道,看来,陈彦果然忠心,不遗余力的给她找不痛快。
当年,她兄长不过十三,乡试下场试试水,便中了解元。同年殿试的状元郎,正是当年十八芳龄的燕衡。当时不知有多少人,都称下一届状元,必出自镇国公府。
可如今三年过去了,孟濯缨顶替兄长之命,在江南荒废龟缩,一事无成。而燕衡当年进了翰林院,如今已官至四品,任国子监祭酒。
正是本朝最年轻、最英俊的国子监祭酒。
这就叫人比人,气死人。
陈彦特特选了这条道,还真不负众望,恰巧碰见燕衡外出。
而除此之外,这嗑冰块长大的燕衡,还是当年镇国公府大小姐的未婚夫。
良人依旧,“她”却早已经是个供在白马寺中的牌位了。
再怎么说,孟濯缨还是有些唏嘘的。
谢无咎拖着伤腿上山下坡的忙了一整日,刚回到家便发起热来。谢中石“看护不利”,被夫人揪着耳朵训了小半夜,幸而谢无咎底子好,后半夜退了热,一家三口总算睡了一个安稳觉。
翌日一早,谢无咎刚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宽厚背影。扭过头来,熟悉的眉眼,脸蛋却有点肿肿的。
谢无咎腾的一下坐起来:“爹!你又怎么惹娘了?”
谢中石瞪他一眼:“还不都是你!上蹿下跳,伤口浸了汗,夜里发了热,你娘疼你,一失手把绣绷子放我脸上了。”
那叫失手?叫放?
那叫恶狠狠的砸在了他脸上。
谢无咎忍着笑,也不揭穿,半边身子吊在床边倒了碗温水,刚喝了半盏,徐妙锦就来了。
谢中石看儿子无事,便也先走了。天色虽早,却逢多事之秋。这桩大案,朝野震惊,够他忙得脚不沾地了。
徐妙锦阔步进来,隔着屏风坐在外间,朝里望了一眼,噗呲一声就笑了。
“老大,你这若隐若现的,还真有点美人如花隔云端的意境啊。”
谢无咎已经穿好衣裳,摸过外袍裹在身上,无奈道:“胡咧什么!又是我娘放你进来的?你怎么就这么不讲究呢?”
徐妙锦一指身边领路的丫头、小童,满不在乎:“怕什么?这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在?谁敢乱传闲话?”
谢无咎丹凤眼一眯:“谁敢乱传闲话?我是怕我的娘、你的爹,想的太多了!”
徐妙锦闲话不多,直奔主题:“我来找你,是有一桩奇事。”
谢无咎示意她接着说,自己到院门口打水洗漱。
徐妙锦抬高音量,好叫他听的清楚:“镇国公昨日让管家去京畿府尹报了案,小世子孟濯缨在回京路上,遇到山匪袭击,已然身亡。”
“遇袭身亡?”谢无咎眉心一跳,似笑非笑:“那我前儿遇见的,那位是谁?别真是小世子的孤魂化成的狐仙吧?”
徐妙锦道:“那谁说的准呢?世家之中,贵人多,贵事儿也多。这点,孟濯缨还真是没说错。”
孟濯缨回京,除却镇国公府,京中无人知晓。
可孟濯缨偏偏在半道遇袭,最后却又“神出鬼没”,到了西山。
她既然逃脱袭击,平安无事,又为何不往镇国公府报信?
谢无咎狠狠的抹了一把脸,虽然有伤在身,又烧了半夜,但此刻已是神采奕奕,尤其一双眼睛,格外的明亮,如锐利的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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