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入土（1/2）

星星点点的白云点缀着宝石般湛蓝的天空，一切显得格外的温和。山坡半腰处难得的平坦空地上，青草随着微风轻摆，一棵枫树带着它的绿叶在轻轻摇晃，“唦唦”作响，它的枝干和高度，看的出来它已经上了年头了，然而在它的旁边，那个不开眼的黑色的棺椁打破这所有的祥和。

“阿姨，我还能再努力点的……”泪水在秦余的心中划出无道血痕，他不哭不喊，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棺椁，“哥……我对不住你。我应该早点反应过来的，你没准就有救了。”

一旁穆合的妈妈也失了声，双目无神，面色惨白，她回忆着在救护车里那个白衣护士淡淡的语气，忧伤的眼神，和那句声如洪雷的“对不起……”随后又是秦余的帮忙，她才没有随穆合一道离开，“不……不是你的错，苦了我的孩子……为何这么不明不白的……这么孤独的……”声音开始哽咽，她便不再说话，倒在穆合爸爸的怀中。

“孩子，不是你的错，我们不怪你，还要谢谢你。”穆合的爸爸安慰着秦余。

“嗯。”秦余淡淡的，没底气地回答道，穆合妈妈的哭声撕心裂肺，他再也看不下去，离开了原处，来到一个没有人看到的树后，他知道这里蹲着一个人，声音之大让他无法忽视，孟雨玲头埋在臂弯里，双眼已经哭肿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秦余，随后埋起脸不再出声，但抖动的双肩证明她仍然很伤心，“我能坐在这里么？”秦余问道。

那颗架在双臂上的头轻轻的点了点。

“我也不相信穆大哥就这么死了。”秦余静静的说，声音有些发虚，哭腔让他说起话来没有底气，“太蹊跷了。”

“你知道么，”孟雨玲抬起头，擦干眼泪，抽咽的说，“很小的时候，我们就是坐在这个地方，那时候在这里玩的特别开心。因为在这里特别开心，所以我每次难过的时候，都来这里坐着，坐着坐着就好了……穆合，他有时候就会像你刚才那样走过来……然后安慰我……或者陪我一起坐着。”

“所以你刚才以为是穆合来了才抬的头。”秦余用满是温存但仍然微颤的声音说到。

“嗯。”孟雨玲抬起头，眼神有些发愣，微风在吹干她的泪水，失神的她，总感觉穆合该来了，她已经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了，太阳都已经开始西斜了。但是当她想到，穆合再也不会来了，心神又被拉了回来，滚烫的泪水再一次朦胧了眼眶，一切都想一场噩梦，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我不应该那么想的。”她嘟囔着。

“什么？”秦余问道。

“我不该想：悲剧就要发生了的……”孟雨玲的泪水再也无法停在眼眶中，穿过修长的睫毛，从脸颊上滚滚流下。

秦余静静的看着她，看着那滴泪流过那张如玉的脸颊，落到纤细的臂弯之间，她的头发乱了，泪眼肿了，但仍然挡不住她那柔美的容貌。他想安慰她，但他不会这么做，他要将在这个位置安慰她的穆大哥的那段记忆永远的留在她的脑海里，没有别的人去冲淡它，没有别的记忆去扰乱它，只要她坐在这里，就能回想起那段美好的日子。

“别乱想了，不过我们可以祈祷警察能揪出那个杀手。”秦余铿锵有力的说。

“嗯。”孟雨玲回答着，头又一次在臂弯里轻轻点了点，“你说，”她抬起头，“穆哥哥最后想的人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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